唐延蛟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结论,这个人也许确实有精神上的问题,有的人病情就是这样,会产生一些错觉。
“我没疯,不是,我杀人的时候没疯。
我叫曹秀秀,之前是明德中学高二的学生,可能是有两年了吧,我杀了三个人,被我哥按下来了。
你可以查,你可以查的,我没有说谎。
2021年6月5日,明德中学,曹秀秀。”
曹秀秀怕唐延蛟不信,着急抓着唐延蛟的裤腿。
唐延蛟试图将自己的裤腿拽出来,没能如愿。就看着脚边匍匐的女孩像是祈求神明一样,祈求着被捉进牢笼。
“你先起来吧,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小妹妹,你只是生病了,只要好好吃药,躺在床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没有明天了,在这里没有明天。”女孩垂下了自己的干瘦的手。
唐延蛟将女孩推回房间里,手抓住把手,门缝逐渐变小。
从门缝里能看清视野逐渐变得狭长,突然一只手钻了进来。
“你们在找药吧,拜托,查一下我,我就把药给你们。”
唐延蛟无奈只能掏出警务通,开始搜索曹秀秀。
同名的人不少,但是涉案的,加上时间地点,只有一个。
虽然披散头发,人也瘦了不少,可唐延蛟拿着照片还是一眼能看出来,就是眼前的女孩。
“乖乖,遇到个真的。”
随后掏出了手机,打给孟柏。
“孟队,你们来活了。”
孟柏来的时候,唐延蛟蹲着和曹秀秀对视,手上用力努力解救他已经开始起褶子的裤腿。
“曹秀秀,哥哥是曹锦曹律师,三年前就判了,犯案时处于精神疾病发作时期,无判断能力,所以被责令进入精神病院严加看管,我没说错吧。”
曹秀秀放开皱巴的布料,跌坐在地上。
“错了,全都错了。”
孟柏眯着眼睛看向唐延蛟的警务通,没错啊。
“我,曹秀秀,实名举报我哥哥曹锦,在我那个案子里面帮我做了伪证。我那时候根本不是在发病期,我拿着刀就是去杀他们的。”
曹秀秀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孟柏,混着血丝的眼球一直跟随者孟柏动作的变化从仰视变成平视。
“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吧,结果三年过去,你倒是要举报你的哥哥。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叫背刺,你这么恨他?”
“如果我一开始知道过得是这种日子,我宁愿赔上我的命,反正我提刀的时候已经想过了。就是他求我,说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死,他可以救我,结果现在让我比死还痛苦。”
曹秀秀咬着牙,右手颤巍巍地指向身后的天花板,那边是一个监控器。
“这东西不陌生吧,我这边有好几个,全方位无死角。我被欺负的时候还只有一个手机摄像头呢,现在每天都在直播。随时都可以被随意扒的精光,被后面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随便看,比那些廉价的东西还不如。
两位警官要不要一起欣赏一下,可以看现场哦。”
女孩手立刻伸向了自己的领口,被孟柏一把抓住了,包括几次的挣扎都被制止了。
“那你们要什么才可以带我走,要钱吗?我哥有很多钱,都是脏钱,你们去收,我告诉你们他的银行密码,就是我生日。”
曹秀秀生怕对面的人不行,朝着孟柏的方向挤上前,表情非常认真。
“真的,就是我生日。他的钱都是给一些下三滥的人打官司拿来的,我记得,我都记得,他说过,他每次来都说。”
“曹秀秀,冷静一点。”孟柏抓着曹秀秀的两肩。
“他和我说好的,不会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最后还是嫌我烦了。果然,男的都是一群垃圾,哪怕自己的亲哥哥也是。”
曹秀秀瞪了面前两人一眼,突然抓着门板的边缘,艰难起身缓慢走回到床边。站了一下应该是蓄力,然后猛地踹了床一脚,发出很大的响声。又很骤然停下所有动作,狐疑地看向两人。
“这样都不抓我,你们不会是我哥派来的吧。这次去哪里,这几个摄像头不够他用了是吧。我已经尽量让我和其他死猪一样不动了,这样他还不满意吗?”
然后她好像不知道痛一样,一脚又一脚踹着床。森爱的床是金属的,固定在地面上,非常稳固,被她踹的时候,里面能听见一点刷拉刷拉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螺丝被踹松了。
“曹秀秀,停下来,你的脚会受伤的。”
曹秀秀没有停,哪怕脚因为一直撞击硬物,已经开始红也没有停止。她听她哥说了,这家医院没有大型急救措施,她赌的是收了重伤之后要被送出去治疗。
这种自残行为以孟柏架着两个胳膊拖离床边结束。
“你疯了。”
“我是疯子你们一直都知道的啊。你们不是要药,药在这里啊。
现在可以带走我了吗?我藏药了,我藏了好多好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