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手指微动,一道法力抵住秦启的长剑。他没有动用太多灵力便已经挡住秦启的攻击。长恨看向秦启的左腿,稍显关心:“秦启,既然受了伤,便该好好养伤,不要做出无谓的举动。”
言蘅一愣,当初他们被妖人屠追的时候,长恨分明还不清楚秦启是谁,如今却能叫出他的名字,看来他调查过秦启了。
“你在这假装什么好人。”秦启眼神中的恨意显露无疑。他就是用这副模样欺骗的阿笙吗?那个傻子分不分得清什么人不能招惹。
言蘅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态势,心中紧张,冲过去一道法术击向长恨与秦启之间,推了他一把:“你快走。”
长恨没再说什么,确认言蘅已经没问题之后,飞身而去,只有言蘅身上的狼毛大氅彰显着他来过的痕迹。
“怎么样,腿没事吧。”言蘅抓着秦启的双手,仔细盯着他的双眼,却见他眼中仍是充满了怒意。
秦启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平稳心神,冷冷地看向言蘅:“你与他认识?”
言蘅深呼吸后,淡然开口:“是。我们是朋友。”
秦启并没有发怒,只是继续问:“你今日是为了来见他才同我说要出来打坐?”
“不是。我今日的确要打坐。遇见他是意外。”言蘅心想碰到长恨确实是意外,她并不知道长恨会来找她,所以这不算撒谎。至于打坐嘛,她并非有意欺瞒。
“他不是什么好人,日后莫要再见他。”秦启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没那么冷淡了。
“怎么会,长恨救过我。”言蘅下意识便出言反驳。
秦启听了,压下去的怒意又险些喷涌而出。言蘅看到他攥紧的拳头似乎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他开口说:“我同你说过,我父母原先很恩爱,我家庭美满。后来他们都死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言蘅一惊,她害怕秦启开口说是长恨所为。
“当初皇城突然开始对半妖的猎杀。我的父母并未参与这场针对半妖的祸事,但那些残余的半妖却冲入皇城,杀害了很多人。我家一夜之间被屠灭满门,唯余我一人。后来陛下命人追杀这些半妖,在即将一网打尽之时,长恨出面救下了这些杀死我全部家人的半妖。”
言蘅想起溪岚曾说对半妖的屠杀缘于预言,针对半妖只是开始。但没想到秦启的家人也是因此丧生。所以当初第一次遇见他时,她问他为什么对妖族赶尽杀绝,秦启的反应那么剧烈,缘故竟是在此。
可那些半妖何尝不是无故受到屠杀,这一切的起因难道不是那无稽之谈的预言。一切的悲剧都是那则预言引起的。
“秦启,其实那些半妖也是被害者……”虽然这可能引起秦启的怒火,可言蘅还是要说。
“呵,那我的家人呢,他们难道不无辜吗?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说这些。”秦启制止了言蘅的话。
妖,从来都是要害人的,所以,他们得死。
言蘅心里一沉,看来想化解秦启对妖的怨恨,还要做很多工作。
如此一闹已经是下半夜了,好在过了十五,言蘅的身体已经不难受了。她弱弱地开口:“秦启,我们回去吧。你的腿……”
秦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还伤着,可先前他却根本忘记了这回事,只是着急找言蘅,只是想跟长恨打上一场。
言蘅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找她,秦启大概是不会拖着受伤的腿大半夜爬到山上的。他先前明明不算多严重,可已经两次再度受伤了。
她施下傀儡术后默默跟在秦启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
次日正午时分,长恨才回到南陈军营。常君山正在广场上练武,看到长恨回来,赶忙跑上去拍在他的肩上:“去哪儿了?一声不响就跑了。”
长恨停下脚步,骤然一口鲜血涌出,洒在黄土沙场上。
“怎么回事?军医!军医!”常君山大惊,赶忙喊人。
长恨拍了拍常君山抓着他左臂的手,长长呼了口气:“没事。动用了禁术,自然受到了些反噬。修养几天便好了。”
常君山气得真想一掌打过去,想到长恨现在不一定受得住,还是忍住了,他的眉头皱得跟倒八似的:“你是有什么急事,还用上禁术了。中州的军队很快又要与我们开战,这个时候你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的那件大氅呢?我看见你穿着它出去的。”常君山疑惑长恨到底是去干什么,人受伤了,连衣服也不见了。
“它自然是在好好发挥它的作用。”长恨眉目舒缓,说完便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常君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长恨的真身是匹雪狼,那大氅是用他自己的毛制成的,他还不曾见过长恨把那件大氅交给什么人过。现在真是越发奇怪了。
千萤听到二人的交谈,看着常君山的背影摇了摇头。妖啊,还是需要有点眼力见的。不然,就会像常君山一样,是只愚蠢的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