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千萤既然能成为天级的将军,手下免不了忠心之士。现在她出了这口气,来日对方的手下免不了要给自己使绊子。
她跟着长恨还要在南陈军中待上一段日子,树敌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时,她很清楚自己不该招惹太多人。
厚积薄发才是她该做的。
长恨还想说些什么,老七已经押着巫师长进了屋中。
巫师长的斗篷被摘了下来,露出他一张黝黑的老脸,犹如松垮的树皮一般挂在那里。
“这些日子为你进行的调理,看来是白费了。等到了军营里,就会有较好的药材,帮你恢复灵力了。”
长恨并没有理会巫师长,反而跟言蘅交待起她近日的注意事项。
“长恨!你押我来这做什么?我可没犯什么罪。”巫师长怒气冲冲地朝着长恨大喊大叫。
老七被他叫得耳朵疼,一掌拍在巫师长的脑仁上:“叫什么叫,吵死了!”
“你!”巫师长看着身后高出他一个头的男人,语气又免不得弱了下去。
他提溜着浑浊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言蘅,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看到了一些隐藏在衣服下的牙印。
“没想到,你竟然是血奴。”巫师长阴森森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老七被他这笑声激得浑身难受,看着这人越发来气,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没人能在他面前骂言蘅,还发出这种找死的笑声。
巫师长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老七,倒也没爬起来,就坐在了地上,与长恨四目相对,他戚笑一声。
“长恨,难道说你是知道她是血奴,才对她如此不同?怎么,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妖啊,固有一死。他死都死了,你还将这件事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活人当然应该往前看了。你如今作为南陈军的首领,可谓是全妖族都为你马首是瞻,该当放下过往。”
“挚焉,谁都能说一切都过去了这种话,唯有你不可!他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会在那一战中为敌生擒,为了妖族的尊严,最终自刎,可怜他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连尸体也寻不回来。”
长恨愤然起身,抬手之间,红缨长枪直指巫师长。似乎巫师长再敢多说一句,此枪便即刻取下他项上人头。
“哼。他做了多年血奴,本就活不久了。救我也是他作为南陈军该做的。他被生擒与我何干,他自刎难道是我叫他去的嘛?”
即便不知具体是什么事,但这种话莫名让人气血上涌。
话中之人必然是为了救此巫族才最终死在了战争之中,可被救之人不仅半分感谢也没有,甚至对此只轻飘飘一句“他死都死了”。
“嘿,小女娃。你可莫要对此人动心。他对你此般不过是觉得你像他那个死去的下属罢了,同样都做过血奴而已。”
“莫要真心错付,白白落下一身情伤啊……”
巫师长并不担心长恨所为,他是妖族军队的首领,怎敢动他。若是杀了他,妖族便不再有人会信任他。
言蘅知道长恨大约是对那个下属抱有愧疚,她与那人又都是血奴,长恨将二人关联起来,才会格外照顾她。
想到这些她反倒安心不少,原先总是疑惑长恨所为,如今有了答案。
“并非男女之间便都是情爱。我很感谢长恨救我帮我,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会就此爱上他。”言蘅看着巫师长,眼神坚定。
“那个为了救你而牺牲的妖,他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完成了作为南陈军人应负的义务。而你,却并不值得他牺牲性命去拯救。”
长恨听闻言蘅所说,并无别样的情绪,只是内心平静很多,他收起红缨长枪,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你为何对她说出先前那番令人费解之语。回答之后,便放你离开。”
巫师长的眼神里突然闪起了异样的光,语气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像是寻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血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妖,身上一点灵力也感觉不到,却足以另我在数十米开外感到激动不已。我真的是,好兴奋啊!”
“常人体内阴阳交融,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为和。而你身上,只有阴,没有阳。只有趋死,没有向生。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呢?”
“若是,若是,嘿嘿嘿,你能让我带去巫族研究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我能研究出可以代替血奴的存在呢。你的血,也许就能成为奇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