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愈发猛烈,Jessy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凌乱的发丝中更添几分倔强,她红着眼眶哽咽着继续说道:
“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突然接到电话说爸病了,很严重。乱七八糟来了一堆人,把我堵在屋里,各个都说是我害的他,是我把他气病了,逼我去医院忏悔。
他们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无非还是钱,我偏不让他们得逞,他要死就去死好了!我不会再给他们一分钱!
我发疯发狂,那些窝里横的东西,只要遇到动真格的就蔫。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那个模样的自己!我的尊严被他们踩在地上!每一次!为什么每一次我都只能靠发疯才能逃离那个地方?
我本想亲眼看着他死,可是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在想,只要这一次他维护我,过往的一切都不计较了,只要维护一次就可以,终究还是他更心狠……”
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Jessy转身靠向栏杆,企图寻找支撑,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安夕冲上去将她扶住,两人瘫坐在地上,Jessy的身体微微颤抖,无力地倒在安夕怀中,口齿不清得说着:
“这次真的再也没有爸爸了,粉色只是因为我喜欢。”
安夕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肩膀,直到怀中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呼吸也变得均匀,轻轻将她被泪水浸湿的碎发拨到耳后,这位战士,即使在睡梦中,也是一脸倔强的模样。
梦中回到三面是镜子的舞蹈室,这个地方明明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了,抚摸着木质的栏杆,触感竟如此真实。
抬头却见落地窗外是波浪滔天的海。黑,一望无际的黑,黑暗好似一个异灵骑士,巨浪是它的恶灵,怒吼声震耳欲聋,疯狂的撞击墙面。
舞蹈室内的灯忽明忽暗,地面随着海浪剧烈起伏,海水不断涌入,安夕缩到角落紧紧抓住压腿杆,可是所有的栏杆全部断裂,舞蹈室四分五裂,只抓住一根浮木求生。
冰冷的海水瞬间刺入每一寸皮肤,黑暗如巨轮碾压。很多个画面在眼前闪过,4岁那年爸爸妈妈牵着自己去舞蹈室,10岁那年通过了考核,可是没有人开心。
他们说舞蹈当成兴趣发展就好。
那我应该去哪?
回学校念书吧。
现在呢?我应该去哪?
一望无尽的黑暗,我该去哪?
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直到天边似有阳光渗出。
天晴了,前方不远处便是出发时港湾,安夕兴奋地往前划,海水却突然出现一条裂缝,港湾连带着陆地朝空中翻转,眼看着就要全倾而下,极速下坠裹挟着巨大的力量,那里成了世界最危险的地方。
安夕只得调转方向往深海划去,却发现乌沉沉的云层拖拽着海平面极速前进。
两面夹击绝望之际,空中响起了自己的名字。
“安夕,醒醒。”
天光大亮,眼前是一片温馨的场景,Jessy将窗帘拉开,“你做噩梦了。”
“嗯。”
安夕揉揉眼,从床上爬起来。
“看来昨晚没睡好,不过你今天的工作不能打折扣。”
Jessy递过来一套衣服,“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安夕接过衣服愣愣地看着她,关心的话还未说出口,Jessy突然脱下上衣,吓得安夕瞬间跑去卫生间。
洗漱好出来,Jessy催促她赶紧去片场,安夕没有再多耽误一秒钟,收拾好一切就往外跑。
小琪傻笑着闯进来,“早安!点了大餐,两位姐吃饭吧!”
“不吃了!”
清晨的片场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刻,三三两两的人蹲坐在角落里,享受着开拍前的闲暇。
安夕也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将导演指出的问题再重新理解一番。
脑中却是一刻也不得安静,这几天的经历像是一部黑白默片,在脑海中交替上映。
医院中白色的消毒水味始终消散不去,老人的离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人群的哀嚎声,世界在旋转崩塌,一抹浅浅的粉色出现在黑洞的中间,安夕想要用力追赶,却始终触及不到,眼见着那抹浅浅的粉色被浓黑色吞噬。
“各位老师早!节目规则有所变动,辛苦各位老师都来听一下新规则。”
突然的声响将思绪从浑杂中拉出,安夕惊觉脸上挂满泪水,暗自庆幸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片场已经站满了人,一工作人员站在高台上,手拿话筒介绍着新的规则。
“目前咱们四组戏都有外景,棚景部分正常拍摄,外景则采取开放式拍摄手法。
剧情依旧按照剧本来演绎,但是会在外景中新增大量群众演员,他们各自都有隐藏剧情,主演与其接触后则自动开启隐藏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