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书与于十三分开的消息还没被众人消化,新来的引进使是如意徒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两对闹矛盾,使团空气都被蒙上一层阴影,元禄一路从巡逻口走到内院,已经见到三个六道堂缇骑因为走路说笑被宁远舟训,十三哥房里的酒坛更是咕噜噜往外滚,他在内院门口找到今天负责殿下安全的钱昭,满脸仍是不解,“钱大哥,宁头儿是吃醋,十三哥和锦书姐又因为什么啊。”
锦书姐活下来不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吗?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失去洛锦书的恐惧占据上风,让一向自诩最懂女人的于十三都生了退意,钱昭伸手撸了一把元禄头发,“他们想通就好,这几日注意安国动向。”
“嗯。”元禄得了答案离开,钱昭顺着烛火望向远处灯影,想通了自然好,若是想不通,不妨碍他们加把火帮他们俩想通。
而不远处的灯影下,任如意倚在半掩窗户边遥望着空中徐徐升起的孔明灯,孔明灯被窗户遮掩大半,又被如意挡住边角,洛锦书看不真切,只是灯太过耀眼,她略微瞥了一个边角,也足够记住这位引进使。
“真是因为吃醋才闹矛盾?”宁远舟吃如意小徒弟醋这事使团人都知道,人人都不敢提,偏偏洛锦书上赶着跑来任如意屋里问,任如意瞥了眼脸色惨白的洛锦书,偏偏人眼底清沉,令人看不透情绪。
任如意岂会着道,“你呢?为了护着我,可以用命威胁钱昭,于十三说断就断,你没提剑杀过去,还来找我喝茶?”任如意说话时是笑着的,洛锦书便知道她可以瞒住这使团里的男人,甚至可以瞒住自诩最了解女人的于十三,终究瞒不住如意。
她提着茶壶倚到如意身边,视线投向高悬夜空的孔明灯,“我躺在血泊中吓到他了,浪子也能出此下策,我不过顺他意。”
至于为什么,想来可以从洛锦书醒来满身藏不住的杀意与绵绵不绝的痛苦中窥得一二。
“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缙国要做什么,”洛锦书话音一顿,告诉任如意,“劫走黄金除了丹阳王人,还有缙国赵煦捷的人参与围杀。”
任如意倒吸一口气,安国、梧国这事已经一团乱,如果再掺入缙国,可她还是不明白,“赵煦捷?当今缙帝登基后就软禁了自己的兄长赵煦捷,他应该更恨缙帝,怎么会遣人围杀你?”
当然是杀她出气。
“当年赵煦捷围堵南蔷百姓,是不顾赵煦之命令。可惜,被我拦截,他破釜沉舟也没登临帝位,又被赵煦之软禁,无法反抗赵煦之,杀我出气是他惯做的事。”她不知道缙国后手是什么,可既然说好的互相惜命,于十三要打破,她也刚好看看缙国还有哪些路数。
若是缙国这事过去了,她自然要面对面找于十三问清楚,可当下,她只想浑水摸鱼。
可感情这事,就算心里是明镜,半只脚踏进阎王殿又出来,没等到爱人却等来一句分别。于十三就算想明白了,想追回洛锦书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
任如意一杯接一杯喝酒,心里咂摸着洛锦书和于十三这事,又想起躺在床上被郑青云重伤少女心的杨盈,也不想再提,“我去看殿下,一起吗?”
任如意以为洛锦书会一起,可洛锦书拒绝了,“我现在伤身又伤心,殿下见了我,该越发难受了。”她喝完最后一口茶,推门离开。
这之后的几天洛锦书完全把自己关在屋里,偶尔出门也是抱着一卷医书,她似乎又重新成为了医馆里那个温润又带着点疏离清冷的洛大夫。
杨盈去看她,她给杨盈开了一贴药,元禄去当说客,被她揪着号完脉才出来。
两个人肩并肩怏怏不乐走在廊下,“元禄,锦书姐险去了半条命才活过来,怎么会和十三哥分开呢?”
杨盈不懂,元禄想了想把钱昭的话告诉杨盈,“钱大哥说就是因为锦书姐差点死了,十三哥害怕锦书姐再受伤,希望锦书姐回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