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府管家对我遮掩再三,我想,沈忻州费了那么大劲将阿随救回,定会好好对待,如今他应该在好生养伤,我也就不再逼问,开始思索着其他的事。
不知是否是我与他成婚太过匆忙,昨日拜堂时高太妃并不在场,不过我也因此听到了些许风声,有传言说是高太妃并不满意我这个儿媳,故而就算是自己儿子的婚礼也并不打算出席。
莫名的,我想起前世我尚未与沈景川定情时,当时还是妃子的高太妃便对我格外地满意,还说什么除了我谁当她的儿媳她都不会满意,我当时只当她是开玩笑,再加上我与沈忻州从小便是死对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又怎么可能与他成婚呢?
只是谁能想到,当时我坚定认为绝不会发生的事,重活一世后反倒是发生了呢?
只不过,如今想来,前世高太妃想让我当她儿媳的话未必真的就是玩笑,毕竟她对我的态度实在是算的上既欣赏又宠溺,与其他人比起来大大的不同,再加上她与父亲之间的那些故事……这么一说,昨日婚礼她并不到场或许当真有这一层原因。
不仅如此,我猜测,高太妃应该是知道了这场婚约是沈忻州与沈景川之间的交易导致的,而她一生高傲,作为她儿子的沈忻州也可谓是十分优秀,如今却要委曲求全,在沈景川面前退让,这样的事情想必她难以接受,故而才会用不出席婚礼的行为表示不满。
所幸的是,见不见得到高太妃如今对我影响并不是很大,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赵鸳鸳是否会召我入宫。
而事实证明,这一切都如我所愿。
我很快收到了赵鸳鸳的召见,于是带上春柳便入宫去了。
赵鸳鸳的寝宫名为玉容宫,原名本是储秀宫,听闻是赵鸳鸳进宫之后,沈景川特意命人改的,玉为珍惜之意,而容指的自然便是他给赵鸳鸳取的封号,如此看来,他对赵鸳鸳可谓是宠爱至极了。
从春柳口中得知这些后,我不禁冷笑一声,思绪然然。
赵鸳鸳似乎急着见我,竟是亲自带着人在宫门前迎接,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向她行礼。
“见过容嫔娘娘!”
“郡…王妃不必多礼,快些进来吧。”
赵鸳鸳领着我进去,她对我的情绪大概是十分复杂,既羡慕我嫁给了沈忻州成了他的妃子,又因她心中明白,沈忻州娶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并非真的对我有什么感情,故而生出些庆幸与欢喜。
我猜测她此番召我入宫,怕是为了试探昨夜里我与献王是否行了周公之礼。
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便印证了我的猜测。
“实不相瞒,在鸳鸳看来,王妃实在是幸运,王爷这般优秀之人,二十多年都未曾娶妻,甚至连侍妾都没有,却是主动求娶王妃,想必很早之前就对王妃情根深种了罢…”
赵鸳鸳容光照人的脸上带着款款的笑,本该是恭喜的话语,但语气里却是轻轻淡淡的,不见多么欢喜,更多的却是幽幽的感叹意味,不知是在可惜什么。
我只道她实在是单纯,这般与人说话,难道就不怕她对沈忻州的心思暴露吗?若非沈景川独宠于她,并且命人将之保护得很好,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她恐怕很难存活下来。
我感叹一声,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来,装作委屈地样子向她诉苦道:“人人都只知我表面光鲜,却不知王爷对我并无情谊,昨夜、昨夜我二人根本…唔唔”
我话并未说全,但意思已经到了。
赵鸳鸳闻言一脸惊愕,出口问道:“莫非王爷与王妃昨夜并未行房事?”
在她看来,纵使沈忻州娶我之举只是为了给沈景川一个交代,但男女之事如此诱人,沈忻州又正值壮年,面对我这样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昨夜王府并未传出我与沈忻州分房的消息,她只当我二人在那一夜成了真正的夫妻,正黯然神伤,但如今看来,沈忻州果然对我并无感情,要不然也不会拒绝这种事。
面对她的疑问,我只是装出伤心的样子流泪,并不言语。
这便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