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心力也无本事顾及所有人,只是虫儿,从来就与旁的人不同。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虫儿嫁到哪一处嫁给哪一个,实在是难住了恋笙,婚姻大事,莫说是随意摆弄,便是精挑细选,也难遂心合意。
四奶奶白日闷闷不乐,夜里郁郁寡欢,做任何事,全没了兴致……
恋笙不欢喜,元昭怎笑得出。
这一次,又让他玩脱了手,罢罢罢,一条小虫窝在院子里,能碍着他什么事?
四少爷闭着眼假寐,笑道:“我也是越活越小了,跟小猫小狗较什么劲儿?你为了一只小虫儿,又和我较什么劲儿?罢罢罢,明儿本少爷就给她一个面子,叫人接了那虫儿回来。”
恋笙听了,睁开眼,“她不是猫狗不是虫,是个人。你与她较劲儿,她为何不能与你较劲儿,你叫她,她未必肯回来!”
一说虫儿,人笑着也有了生气,这让元昭怎不嫉妒,无法子啊,只能处处顺着她,“她若不肯回来,本少爷便亲自去接,八抬大轿抬她回来,她必定给本少爷这个面子!”
四爷说着话,手摸着人,摸着软心,元昭快速解了枕边人的衣,借着虫儿的面子,他这才享了乐,讨了欢。
次日天明,欢喜园才起,金鸾、乌头急匆匆领着长生,进了玉京院。
恋笙才醒,不晓得是什么急事,又怕爹娘不好了,但见三人脸上没有半点悲戚。
金鸾一脸火气,乌头满脑门官司,长生蹲在门槛外,瞧不见神色是何。
春桃心里还记挂着长生,好妹更甚。萱草倒不想着这汉子了,只是他们急急忙忙的来,必然有大事,但凡有事,怎少得了萱草。
于是,三个人大清早不做正事,借着姑奶奶太太三奶奶的名头,名正言顺进了玉京院,看戏。
瞧一眼长生,这三个丫头,心儿又怦怦直跳。
金鸾指着长生便骂,“昨儿夜里,这死汉子不睡,昏头昏脑就敲乌家的门,吵着嚷着,见了我们两个,他竟瞪着眼睛,牛一般说话,‘我要成家了!你们两个帮我张罗!后日就成!’”
成家,后日!
春桃哭着,退后几步。
成亲,明日!
好妹如遭雷劈,已然分不清白天黑夜。
金鸾指着长生继续骂,“他倒是极有主意,和姑娘家看对了眼,说成家便成家,只留我们一天工夫预备,也不怕累死人?真把我们夫妻当骡子使呢!”金鸾骂,乌头也骂,他对着恋笙元昭说,“不能只累我们两口子,你们两夫妻也得帮衬着!”
长生哥娶嫂子,恋笙自是要帮着张罗。
乌长生成家,元昭,只比新娘子新郎官还要高兴,这会子,恨不能抢了所有活,一切事元家四爷一手操办。
婚期定得急,急事急办便是了,不必气恼,只是总要问一问新娘子,“嫂子是哪家的姑娘?”
恋笙问到这儿,金鸾一笑,她不答,只看着长生说,“你问他,好好问问是哪家的姑娘!”
“长生哥……”恋笙轻轻一问。
那汉子蹲在地上,打从进了园子就没说过一句话,这会子,人都看向他,汉子站起身大声说着,“虫儿,我要娶虫儿!”
长生话一出口,恋笙欲言又止,难怪虫儿没跟着过来……原来是元家的姑娘。
虫儿嫁长生,她放心,长生娶虫儿,她安心,心中阴郁一扫而空,这门婚,恋笙一百个满意。
长生娶妻,虫儿嫁人,这两桩事,一样一样来,四少爷无不高兴,但要合在一处,合成一桩事,元昭只怕这对夫妻凑在一处,还肖想着他娘子呢!
萱草微微皱眉,春桃好妹气碎了心,毛儿羽儿指着这三个,险些要笑破了肚皮。
长生虫儿凑成一对,也不枉费她们仨,没口子的污蔑,三个都是红娘,三个都是媒人。
二奶奶三爷,好容易从人堆里挤过来看热闹,人刚到,便听长生说要娶虫儿,三爷灵光一现,他指着长生,脱口便道:“你这汉子,竟真和虫儿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