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什么?明天剪刀借来我给你剪了。”老人打断道,“现在去也晚了,那小胖墩夸你几句漂亮叫你声小姑娘,你就把人家给打了,他妈都找上门了。”
“…”小孩垂下眼睫,“因为他们欺负小姑娘。”
“你还知道这边是匪窝子都不讲理啊?”老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闭眼,不耐烦道:“明天打电话去跟你妈哭一回,喊他给你接走。”
“不哭。”
老人又突然放松了语气,几乎是哄着说道:“就哭一次,不想解放了?”
“一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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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回关灯拉上门,拧着锁柄把动物房锁上。
“呼——”吴苗苗长吁一口气,想起他这平常斯文的同门,眼疾手快地逮住鸡脖子就把飞天大公鸡拽了下来,她就不得不心生佩服,“还好同门你手段高明,果然把那鸡揍一顿就老实了。”
宁回脱掉橡胶手套撩在垃圾桶里,“苗苗,看看几点了,我得去实验室洗个手消消毒。”
“嗯嗯,八点一十了,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吴苗苗看了眼手表,然后抱着小纸箱乖乖点头道,晃晃悠悠的纸箱里面放着十几管装有红色液体的试管,“说真的,刚刚吓死我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老师太穷了,才这么费劲。要不是你手稳根本装不满这些试管,而且我感觉那鸡都快被抽干了才奋起反抗。”
“你感觉没错。”宁回摘了口罩往实验楼走去,“材料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吴苗苗匆匆跟上,“这次我深刻吸取了本科生就是蠢蛋的教训,鸡血样本,血凝板,抗体等等都准备了双份。”
“嗯,那你先去吧,跟老师说一声我晚点来。”宁回匆匆又上了楼,现在距离他来的时候差不多过了半小时,他实在不想用这双脏手拿手机给孙平发消息。
于是当宁回怀着侥幸的心里来到实验室,迅速洗完手喷完酒精后趁着没人准备溜之大吉,不料陈瑶从厕所出来喊了一句:“小师弟来啦。”
“……”宁回背身答道,“嗯。”
“刚回来就走啊,也不歇歇,我带了橘子吃不吃?”
“……”宁回手缓缓伸进口袋,“先不吃了师姐,我要上课了。”
“嘴真甜啊小师弟。”程瑶看见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笑着掏出一个橘子举了举,“比它还甜呢。”
“……”
宁回正杵着,背后响起恶魔低语,“宁回。”
“!!”
早不来晚不来,他抬眼一看,沈潮从另一边的楼道口走了过来,他本想拔腿就遛,但无奈前有狼后有虎的,实在两难。
宁回低头闻了闻衣袖,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步。
“姓宁的!”沈潮眼瞧着宁回跟那臭女人越走越近,一下子就恼了。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哪哪都是她!
“哟,这谁啊找我们小师弟有事?”
宁回一脸‘求放过’的表情,瞥了一眼程瑶。他这几天脑子里真的太乱了,都分不清到底是沈某人犯浑还是自己无意间惹到了这尊大佛。但是不管哪一个的锅,遭殃的好像都只有他自己。
沈潮怒道:“关你屁事。”
趁这间隙,宁回转身就走,与程瑶擦肩而过的时候步子明显迈大了。
沈潮气势汹汹捏紧拳头,经过时他狠瞪一眼程瑶,“你跑什么啊?”
宁回一路疾走,身旁的风将衣角吹起,:“我得带实验课了。”
“我说宁回,心虚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不敢见我?来说给我听听啊?”
“不是。”宁回右转匆匆下了楼梯,只听见后面脚声一直哒哒哒地跟着,且声音越来越大,在半道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过来了,真的。”宁回抬手做了个拒绝的姿势,“你等等,我身上味道太大了。”
“我想什么啊?我还什么都没想呢!”沈潮大步前进,不由分说地抓住手腕将人扯过来,“那你倒是说啊,什么味啊,怕不是沾上她那没品腻不啦叽的臭水味心虚了?”
“……”宁回差点栽个跟头,既然被抓住了,那他也认命似的不跑了。两人间隔不到两尺,他缓缓挺直身子安静地看向对方。
“……”
沈潮抬手扣头的姿势停在半空,他满脸疑惑地嗅了嗅,然后嫌弃地揉了把鼻子。在他看来这女人不仅仅是没品了,分明是“毒”品,“什么奇葩女人啊这是,用的什么牌子香水啊,这味臭得跟鸡屎似的。”
“……”
宁回默默后退一步,一副‘这想得还不多’的无辜模样盯着他,“不关她事,是我刚从动物房回来。”
“……哦——”沈潮唰得一下松开,想要把之前的欠账一路讨回来似的狠捏了把脸蛋,然后退避三舍道:“我说你这几天躲着我干嘛呢。要你住个我的房子这么难?比去吃屎还难?”
“…”
“别闹了。”宁回无奈道,“我觉得在学校方便,而且住你家,我觉得别扭。”
“别扭什么啊?”沈潮双手抱胸,撇嘴道:“你一天天也见不着个人,搞得我谈个对象跟没谈似的。我说,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基本的职责要履行吧?”
宁回看了眼时间,“嗯?你说。”
“就比如吧,搂搂抱抱这种小把戏就不说了,再不说多的,每天得给我嘴两个,一早一晚一个都不能少。然后每周吧也不要求你太多,五次?正好周六日给你放两天假休息”沈潮思考完了,随后笑嘻嘻地伸手比了五,见人脸色不对,才又比了个四,三,二,还是二。
“两次,两次,不能再少了!再少可就破坏家庭和谐破坏夫妻感情了!”
“你属牲口的?”宁回一脸黑线,“我看赵老那边实验室不用买牛了,你去好了。”
“没办法,都怪你老公厉害啊。等你老了想要我还使不出来了呢。你以为做这玩意不废肾不伤身啊。”沈潮嘴角快要翘到天上,说激动了又靠过去把人搂着,得意地拍拍肩膀,扯开嗓门道:“好好珍惜吧年轻人。”
这声音,快穿破几层天花板了。宁回咬牙切齿道,“……这里是学校。”
“我当然知道。”沈潮看着小白脸又僵住,他疑惑地搓搓下巴,“又生什么气嘛,那现在要不要再嘴一个?老公尽量不嫌弃哈~”
“谢谢你。”宁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沈潮正要俯身下去,软软的发丝慢慢炸起,然后撑起几片小鸡毛插在缝里,他看着这不禁想起对门实验室是做鸡的。
每天鸡飞狗跳的一头鸡毛不说,某些成鸡长了脑子似的把人当狗玩。平常它会挺着胸脯优雅地走,当人扑过去的时候它便吃了神丸般一窜冲天。
沈潮薅下小鸡毛,顿时想到他媳妇儿被只鸡绕圈遛着跑,他噗嗤一声,“哈哈哈哈哈哈。”
“?”
“宝贝儿。”沈潮笑得眼泪出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抓鸡的时候它会不会…”
“闭嘴。”宁回沙哑道,“没时间了我先上课,其他的等我下午忙完去澡堂洗完澡再来说。”
随后他又看了眼手机,为了解决后顾之忧,他给孙平发了个消息:你那活祖宗什么时候能走?
“澡堂…”沈潮若有所思道,“是什么玩意儿?”
“……”
不妙,不妙。宁回转身就走,“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先走了。”
(本来只想了个五十字的小剧情然后稍稍扩写了,首先自我批判一下水字数这个非常大的缺点,随后各位大小姐请看原小版:
当晚,沈潮呼哧呼哧一路紧赶回家,啪嗒一声推开门,哗啦一声洗完澡,然后噗哧一声飞扑上床,只见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落地翻滚三周。
?我艹,空的。
“他妈的,谁给我媳妇儿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