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门咔哒一声开了锁,小技师端着盘子推开了门,一时间僵在原地。
宁回一个激灵,刚抬手还未使劲,没曾想那人居然先人一步,两只手腕被其死死锁在后腰处。
直到锁骨处又留下个不深不浅的齿痕,灯光照得那一块水渍发亮,沈潮满意地轻轻揉搓几下这杰作,确保不会快速消失后,他笑道:“好了。”
宁回羞愤地闭上眼睛,耳朵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身体开始小幅度的颤抖着,白皙透粉的脸瞬间涨成了熟红色。直到哒哒哒声音远去,手腕上力道消失。他才一脸黑线地迅速拽回衣领把齿痕盖住,“沈潮!”
“嗯,在呢。这么喜欢捂着,那宝贝儿你可得把自个也藏好了,这自愈力免得给人抓去搞研究了。”
沈潮松了力道,把人搂着轻拍着背部,好一会坏里颤抖着的躯体才渐渐平复。显然,两人私下相处时的亲密才顺利得多,一旦有外人在场,这人就像应激了似的。“刚抖什么呢?又不是学校里边儿。”
这人总是故意在有人的时候挑逗他,宁回有些恼了,“……你要不要去精神科看看?”
“行呢,改天就去。”看着那气得张张合合的嘴,沈潮不慌不忙地拣了颗饱满的葡萄肉塞了进去。他不明白占有欲太强有个什么错,要是这人不是他媳妇,他不踹也得骂了。
“……”
“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啊宝贝儿,不没事儿了吗?”
“还有其他两件事。”
又来事儿了?!
说实在的,今天他是真被惹烦了才从医院来这偷个懒。吴泽那岔子事还没完,刚回学校他亲爱的小棠子就给他抛了个炸弹。搞得他心情不好就算了,浑身还腰酸背痛的,这狗屁按摩也没起个什么作用。
但这些事儿又没法说,简直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怪不得沈棠那臭小子之前神神秘秘的,捂着不说。原来是这小子大学还没毕业就特么搞了个孩子出来。
沈潮整个人越想越炸,真不知道那龟孙子是怕自己这个即将断子绝孙的小叔子受不了刺激,还是怕他家里人说道,支支吾吾的现在才跟他坦白。
换个方面想,其实还好那狗除了他没去别处乱叭叭,要是三大姑八大婆什么的都知道了,一教唆,到时候秀秀一个人顶不住压力,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又特么得玩完。更何况他家秀秀之前还痴心妄想要对龙凤胎,现在他丫的要上哪找去?
“宁回,我…”沈潮抬眼望着他,一想起这些破事眼珠又是发黄又是红血丝的。他倒不是怕这些嘴皮子整天来磨他,但是他媳妇儿脸皮薄啊!
秀秀倒好说,他爸那边儿是个家族企业。他真怕某天一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一抽风就打个电话过来。有些更傻逼的也许还会把他喊回去再摆出个长辈的姿态来训话,显得他们年纪大盐吃的多所以多牛逼似的。
真傻逼!他真烦那些傻逼。
“什么?”
沈潮沉默好一会儿,又改口道,“哦,我想问你它好吃么?刚刚还不吃呢,现在嘴里叭叭半天没停。还有你想说又有什么事儿来着?”
“。”宁回用力塞过去一把葡萄堵住,“老师带回来样本让你检测,还有细胞房的事他发群里了。”
“他花钱烧香求神拜佛的还得排队呢,老子又没拿工资整天跟我许什么愿?”好,又多一破事儿!真是人在家中躺事儿从天上来。沈潮嚼吧嚼吧,手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想点支烟,看了眼脸色后又给扔了,“你课不是少些了么,你试试做着吧,先练练手,练熟了带你做点好的。”
“嗯,还吃不吃。”
沈潮没说话,葡萄肉化在嘴里又酸又甜。他又轻轻抓住手腕,舌头舔了舔掌心残留的水渍,最后用嘴轻轻啄了几下手指,手背及尺骨茎突。良久,宁回不习惯地将手抽离,他才肯罢休。
这可比用烟酒解愁好上太多了,他心想着,不过唯一缺点就是每次肌肤相接的时候,总会有点小电流顺着血管钻进心脏,搞得整个人都痒痒的难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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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孩子不是沈潮的,但是这事儿对他打击真挺大的。当天他气得温泉都没泡上,也就敷了个面膜按摩搞了个针灸,没曾想回来后这水灵灵的皮肤还糙了点。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也想要个小孩,只是对亲个嘴都困难的京城大少爷来说,他是真破防啊!
于是,沈潮就这般半死半活地独自消沉了两日,期间没出过房门,更别说去趟实验室了。
某天晚上。
王立业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把这尊大神请过去。他导脸都绿了站在实验室内大半天,沈潮才慢悠悠地往学校赶去。刚进门,那股寒气儿就逼人而来,空气中的水蒸气都仿佛凝成了冰滴子挂在墙面,“来了来了。”
沈潮拿出橡胶手套戴上,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戴这玩意还不太贴手。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点小事儿他王导为什么要他亲自盯着,但中年男人的心思都别猜,尤其是还未转正的男副教授他难。
“搞卫生是吧,动手呗各位?”
“先把纱布剪了泡酒精和巴氏里擦两遍仪器,死了的细胞都扔了,最后再扫地拖地。”沈潮又看了眼自家实验室,换门工人的大脚印子还清晰地印在地上,他刚一皱眉孙平就合掌拜了两下,“行了,三九也顺便搞一下吧,今个下雨了都是泥水印子,忒埋汰了。”
王立业这才傲娇地背手离开。
实验室的便宜玩意多,像大盆,垃圾袋洗洁精洗手液…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塞在一个柜子里,以至于形成了一个现实版ZIP。
沈潮看着蹲柜子前半天才下手扯出半个大盆的宁回,“那压缩包你就别弄了。”
“。”
“手好了啊?手好了提你的核酸去。”
“还没磨,不急。”
“不急就坐着。”沈潮把人拽过来摁自己座位上,“乖乖待着,病号别到处瞎晃悠,你不嫌自己娇贵但器材它金贵着,都是业儿的心头好别不小心给他磕了。”
林可:“也是,小师弟生病了你就一边玩儿去吧,别瞎掺合了。”
“……”
“他怎么又出毛病了?是不是上次被狗咬了没消毒,然后感染了啊?哎,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前几天我女朋友不巧也病了。”孙平先是纳了个闷了,随后面露羞涩地炫耀着,“不过,她都感冒了还有力气来实验室接我呢。”
“该不会是……”
众人微微色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怎么不继续说了?哎我说都别嫉妒了大家伙儿,虽然我是咱实验室第一个脱单的,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嘿嘿,该不会是她超喜欢我所以才这么贴心吧?”孙平无视掉好几个白眼,整个人像个氢气球般飘起来。
好在那友爱的大师兄一巴掌给他扇醒了。孙平吃痛地缩回手揉搓半天,只见这大师兄怨气四溢,他根本不敢反抗,拿着剪刀的手直哆嗦,他摆弄纱布许久也没找出个好角度去剪,于是撇撇嘴又喊道:“一个人我不好使啊!师姐,来帮我扯一下纱布呗。”
林可正拿烧杯接水:“忙着稀释84,别整天折腾老娘了,找你那好师哥去。”
“那苗苗?”
吴苗苗:我在卸空调滤网呢,也没空啊同门。
…
一圈下来,孙平无语,“合着都身负重任是吧,就留我干这么个女人活呗?”
沈潮站在旁边不耐烦地用那千金贵手扯过一角纱布,“剪吧。”
“哦哦,行了找着人了。”孙平比量了半天,最后剪出了一条约三指宽,又细又长的小纱带。
沈潮看了半天才忍不住开腔,“你丫的剪成这样是想上吊还是裹脚啊?”
孙平剪刀使得咔嚓咔嚓,“老王不穷得叮当响吗,给他省点儿。”
沈潮把长条纱布往垃圾桶一撂,恼火道:“里边儿都陈年老垢了,你这跟拿根丝带去擦有个屁的区别。”
“那就…真不要了啊,我还剪半天呢。”孙平刚要不满,见他大师哥脸色实在可怕,又不得不把才窜尖儿的小火苗压了下去。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手捏着剪刀停在空中好一会儿才唯唯诺诺地把剪刀往旁移开一段,现在纱布倒是有个男人的拳头宽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样呢?”
“算了,我看你这样的治好了也特么是个流哈喇子的。”沈潮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扯了过去,随后无语地转过身去,招了招手,“宁回,过来。”
没想到此话一出,在场两人的脸色都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