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蹙眉打开了孙平聊天框,想把值日换回来,没想到今日孙平也是狼狈为奸的一窝,铁了心非得让他今日赶回去实验室一趟。
本来是件小事,但是这么一碰巧,就成了坏事。小资本家说好晚上换班,也没说个具体时间。实验群里边虽然此后没有动静,但是沈潮的私人聊天框一直蹦跶出来,独占最上边那一栏还不够,几乎间隔几秒那头像便得闪一次。
点进去后边全是那句话刷屏,前边并未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全是@宁回。
直到宁回发过去一个?那边才不闹腾了,反而安静下来一句话不说。安静的时间不过二十分钟,便又开始消息轰炸。
晚上十点,宁回被骚扰到不得不打电话催小资本家回来安分守店。
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嘈杂之声中响彻着骰子转动的叮铃声。
宁回开口:“什么时候来换班?”
小资本家在麻将桌上面色凝重,肩膀和头夹着手机,手甩出去一个一筒来了个字,碰!
宁回这下懂了,对面虽然在他打了几个电话后接了,但是根本没心思也没得空来回一句。宁回继续说:“我现在有事,不能守了。”
小资本家这才把手机搁在桌上,开了个免提放着,屏幕上时间显示晚上九点三十四分,他扯着嗓子多问了句:“晚上有约?”
宁回觉得这阵势要说没有肯定放不了人,他嗯了一声,算是认了。“嗯。”
小资本家蹙眉沉默好久,终于来了句:胡了。随即这才眉头舒展一点,朝电话大声喊道:“行吧,你把门关了今晚不开了,跟女朋友好好玩玩。走前在收银台拿盒套,算送你的,甭去外面买了。”
宁回黑着脸摁断电话,锁了门开了个共享单车去实验室已经快十点了。
实验室那边下午四点,做完实验百无聊赖的沈潮坐在窗边发呆,将手机抛了好几个来回,才打开微信给孙平发了个消息:来实验室帮忙。
等孙平一脸不高兴的冲到实验室,沈潮看着这个形单影只的画面,面色越发凝重,更不高兴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差来个裁判看看到底谁更不高兴。
但是人来都来了,现成的牛马,也不能不驱使,不过倒也不是他亲自动手,而是就这么水灵灵地把孙平交由其他几位师姐安排。
晚上七点,孙平被留在实验室吃了个泡面,他今日眼睛进了沙子,隔几秒就得翻一个白眼。
沈潮坐在转椅上转够了圈,终于憋不住问出那句话,“宁回怎么没来?”
孙平心说你终于发现少人了,终于发现累死累活的只是我一个人了!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气说:“他中午有事被人叫出去了。”
“下午还没回呢?”
“你让我回宿舍了吗?我怎么知道?”
沈潮点头,有道理,抄起孙平搁在他旁边工位的手机就扔了过去,“打个电话问你室友,他回来没。”
“操。”孙平怒骂一声,还没来得及脱手套,但是刚做完有毒的实验,他不都不用手肘去夹住下落的手机,随后才以怪异的姿势保证手机稳住的同时才脱下手套去捏住手机。他一脸不情愿,脸上就差写着凭什么听你的这句话。
“你打,晚上不排你值日,给你换换。”沈潮插着手搁在大腿上,一副上位者姿态,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孙平这般想着。还好有王立业收了他在实验室当小白鼠,要不任由他在北京放肆,碰上他的壁了他还得低头喊声京爷。
说实话,这个条件真的十分动人,他差点没忍住就打了,但是他是一个有操守有道德底线的人。孙平嘴硬:“你自个打吧,又不是我的事,而且人家那么忙你非得就把人家叫过来?”
沈潮指着外面漆黑的天,空旷的广场,零星的人群,稀疏的路灯,“天要黑了,外面不安全。我得关心关心实验室成员不是?”
随后他指了指实验用过的机器和被污染过的瓶瓶罐罐以及堆积如山的空枪头盒子,继续说:“这些活这工作量得有人分不是?”
孙平看着机器,看着瓶罐,那颗坚定的心毫不动摇,但是当他看到小山堆一般的空枪头盒,他内心建立起的屏障瞬间崩塌,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份道德感到底多么薄弱。当他不信邪的打开一个又一个枪头盒,脑子里接二连三地砸下两个字,空的,空的,真他娘的都是空的!
做什么实验这么能用?明明前两天刚插满的。
“过两天不行么?”孙平突然想撒个娇。
沈潮神情严肃,冰冷道:“不行,就今晚。明天开新实验。”
......
撒娇没啥屌用,网络都是骗人的。
于是孙平一番内心善恶厮杀后,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走廊,掏手机刷通讯录打给张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对着一嗓子就是吼,“宁回回去了么?”
“哟,这么主动打电话给我。”张凯日常犯贱,“居然是问别的男人的消息?”
“滚啊,别废话。”
“没有。但是......”张凯话没说完,对面就给他挂了!他想说但是你能打给我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