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只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怀疑它们牺牲的意义。”
“这倒是不必怀疑,并不是每一次牺牲都有意义,就比如这次来说吧,无良资本家狗屁不懂,天天幻想着成大事。随便找了点原材料就想做猫药,太急于求成也没查什么资料就把这个项目卖了出去。”
沈潮指着这只死去的小猫,嘴边毛发满是淡黄色沾染物,“然后就开始做实验,就开始让它们感染病毒,这小命儿就跟不要钱似的,阎王爷来了都得加班!”
小命儿确实不贵,几十块钱买过来,就买掉了它的所有时间。
沈潮接着叹了口气,撑住桌子上仰着头说道:“只要是人呢,哪有不坏的?”又指了指躺着不动的小猫“就是可惜了好猫儿。”
孙平拍拍胸脯插上一句:“猫是好猫,听你话,这无差别攻击的,还什么都没干呢黑锅盖我头上来了?我怎么不是好人了?我要不是好人下雨天就让雷劈死我。”
当然最好别劈。
“实验课上给兔子断颈的是谁?”
“……”孙平语塞了。
“摘小白鼠眼球的又是谁?”
“它们……”孙平闭上眼,不愿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大声喊道:“光荣牺牲了!”
沈潮瞅了一眼孙平,“那好人不选临床?”
“选哪不杀生啊?而且等老子研发出针对常见病的便宜好用的药物,这还不算不上了?嗯?”
“只要一个病被攻克,那么在这个领域里,可避免的无畏牺牲那就多了!”孙平说得激情昂扬,他怕是自己都快信了自己能有这番作为。
沈潮也不扫兴,连连点头,“嗯嗯,那你快去读业儿的博吧,真的,他就差你这朵昂扬向上的大红花插头上了。你要是真搞出来,我让业儿挂个红绸子大花球去觐见你这个大好人。”
“谁读他的博啊?忒没出息。”孙平吐槽了一句。
“有出息。”
“师妹,给他录下来发给王立业听听。”沈潮没等孙平吐槽完,食指晃悠着,立刻对吴苗苗喊道。
孙平:“操,狗日的沈大吱,你他娘一天天能不能干点人事?”
“干不了。”
谈话间,沈潮继续重复着上□□作,剖腹,取脏器,拿标尺拍照,分装,然后裹起来继续下一个。动作干净利索,处理速度也快,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就快处理完了。
看完这番操作,孙平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立业的授课上,提他的专业团队时总把沈吱沈吱挂嘴边了。动作快,效率高,专业能力不错,运气好,出成果快,谁见了不说一句他是王立业心尖尖上的人?
沈潮解剖完把尸体处理好在裹尸袋中,还在胶布封袋前偷偷塞了把猫粮在里边,这个动作速度很快,但被宁回抓了个现行。
沈潮对上宁回的眼眸,笑了笑,这种处理方式显然不符合规范,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事儿,反而主动开口道:“宁回师弟,其实今天这场面算得上很不错了。”
“嗯?”
“要不是你师哥我啊?你指不定得去猪羊圈养鸡场溜达,毕竟只有咱们业儿导做这小动物这面儿。”
宁回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帮忙清理现场。几人新兵蛋子干活很利索,用酒精清洗所有器具后,沈潮这才带着三个新来的师弟师妹离开恶臭细胞房,来到了空气未被污染的39实验室。
沈潮边仔细清洁着手,边说道:“自己找个空地坐吧,我昨晚特地去教室偷了三个凳子来。”
孙平:“那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师哥?请你吃顿饭?”
沈潮勾着嘴角笑起来,“好啊?走哪去吃,也别挑日子了,就今个中午吧。”
孙平皱眉:“好话歹话听不出来?王立业早叫你去抽几个回来,给我们布置腾个地,你昨晚才去还卖上乖了?”
“哦。”沈潮洗完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我怎么不记得他说要给你特地布置一下?”
这番争执间,宁回打开手机准备再来两把。
刚开机,没成想那边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手机明明关机前开了静音,这会又不灵了。他继续摁断,没事干的这几秒,又打开了那个儿童合成游戏。
沈潮好奇地往这边看着,孙平提示道:“跟家里闹别扭呢。”转头他这个老好人又开始苦口婆心劝解道:“宁回啊,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啊,你们娘俩血浓于水,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吗?非得采取这种冷暴力手段,要是你以这种消极逃避的态度来谈恋爱,够被甩个八百回吧!”
宁回没管这不断轰炸的电话,但是也没敢拉黑拦截,他边抽空玩着这几秒的合成游戏,边抬眼短暂地看了一秒这个聒噪大好人孙平,才悠悠道:“这是血浓于水也解决不了的事。”
“好好好,那你把电话拿来我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才敢不接一个小小电话!能忍心放孤寂老母一个人在家哭泣?”孙平大步走到宁回身边,伸出手,手指勾了勾,想要宁回乖乖把手机交出来。
沈潮和吴苗苗此时也一脸兴致大量这边,期待着这件大逆不道的大事好让百无聊赖的他们也吃个瓜解闷。
宁回抓着手机,白了一眼孙平,没说话,不想搭理。他刚合成一盘蒜蓉粉丝大扇贝,那标着“我妈”两个字又霸上屏了,宁回刚要挂掉,一把被个高的沈潮夺了过去。
宁回压着眉:“还给我。”
沈潮没搭理,直接按了接听,打着什么主意似的笑了笑,随后便扯着嗓子喊道:“喂?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