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以为少年无人帮他,他会知难而退,未想到少年敏锐发觉了打手今日变少,趁着此时对着徐藜道:“阿姐,让我去吧,今日我想教练胆子。”
徐藜无法拒绝,虽诧异他今日的主动,又隐约觉得他的变化与今日打手变少有关,可还是不忍说不。
徐藜也觉得今日是逃跑的好时机,可阶一伤的实在太重,她只能等他们伤好再行动。
进山后,少年一直左右乱飘,眼看着藏在树干上的打手灼灼看了过来,徐藜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还是如此胆小如鼠。”
少年好再不傻,知晓徐藜在提醒他,也不敢再乱看,他们前后脚在山上走着,越靠近深林,徐藜越期待少年如何逃走。
从寅时到巳时,寻找了半日,才找到一具骸骨,每当这个时候,打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代表他们回去就有赏赐,便会浑身松懈,拿出吃食吃一点,回去的路程虽快,可也磨人。
众人都焦急赶路,只有帮助徐藜推车的少年一脸紧张,靠近一处溪流,少年突然扔下车绳,发了疯似的往溪流冲去。
身后的重量一下压在了徐藜单薄肩膀上,她吃痛转头,就看到打手很快发现了少年的逃跑。
徐藜嘴角抽搐,搞了半天,罔顾性命,就想了这个办法?
不等徐藜多想,在另一个看着她的打手探究望过来之前,她立马反应过来,冲过去就喊着:“好你个小瘪崽子,竟然敢跑。”
语毕也跟着去捉少年,少年冷汗淋漓,途中被锋利荆棘刺伤,也不管不顾,他必须要跑出去,要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稜卫找来的打手花了大价钱,背尸人逃跑,他们也没有好下场,所以纷纷贸足了劲,打手很快追了上来,跟在身后的徐藜远远看着少年被捉住衣领,正当徐藜呼吸停滞时,少年反身不知从哪里抽出尖锐刀尖,刺向打手,趁着打手躲避,少年往前飞奔。
“停下。”徐藜忍不住大喊,前面可是悬崖啊。
徐藜快速跑到悬崖处,探头看向不见尽头的深渊,她彻底发不出声音,干涸眼眶有了湿意。
突然一阵狂风,徐藜隐约听到滔滔不绝的水流声,徐藜猛然憋住眼泪,对着打手道:“小崽子,狗东西,活该。”
骂了几句,等打手移开视线,她才转身继续拖着板车前行。
心跳如鼓擂,她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他们十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她清晰记得少年道:“我来自大周最南边,那里有滔滔不绝的泉水,一望无际,我凫水可好了。”
少年眼里少有的光亮让她记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她知晓他定会活下来,以他的机灵,那她就祝福他往后可以活得自在。
徐藜隐藏好嘴角,她知晓回去后少不了责罚,可是未想到稜卫这个狗东西,竟然连一无所知的阶一也不放过。
被叫来问话的打手一一退出在屋外挨着板子,稜卫审视的眼神在徐藜身上上下打量,如果不是脸颊靠近下颌处有烧伤折损了她的样貌,单看她的身姿,倒是惹人遐想。
稜为猥琐的眼神打量徐藜,阶一眼神一暗,就要冲上去打稜卫,徐藜快速制止阶一,眼神示意:“不许动。”
阶一手指蜷缩,僵持片刻才后退,可眼神如狼一直盯着稜卫。
阶一受伤,武功半废,他可以打过十人,可打不过稜卫特地买来的侍卫。
稜卫冷眼旁观,笑的阴森,“怎么,狗男女终于忍不住了。”
不等徐藜皱眉,他又淡淡道:“不对,你二人倒是向主子与仆人。”
“梨花姑娘,可有隐瞒,你之前到底是何人,不会是朝廷罪奴吧。”
徐藜瞬间回神,微笑看着稜卫,道:“大人何出此言,我们是兄妹,您有不是不知晓,阿兄爱护我,不可以吗。”
徐藜坦坦荡荡,稜卫知晓他们没什么,她也不向是上京来的,主要是二人都有疤痕,确实如她刚开始所言一般,是家中清贫,一朝发火,死里逃生的孤男孤女罢了。
可这番打岔,也无法让徐藜逃脱十人少一人的责罚。
外面皮开肉绽的闷哼声响彻徐藜心扉,她咬紧嘴唇,道:“我既然答应大人看好十人,有人逃跑是我的过错,可不关我阿兄之事,劳烦大人赏罚分明,梨花才能再接再厉帮助您背尸。”
稜卫听闻起身走到徐藜身边,手指正要触碰徐藜完好无损的另一边脸颊,就被阶一一个肘举打倒在地。
稜卫一愣才反应过来,对着侍卫喊道:“来人,给我捉住他。”反了敢打他。
徐藜无奈看着阶一,她知晓他跟着岑则从未受过委屈,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只能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