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宋府前,姚明珠还是先去了一趟庄子,给那些失去亲人的农户送了抚恤金。
“少夫人,都安置好了。”董成一脸疲惫地回来复命。
姚明珠瞧着他的脸色不佳,不禁问道:“可是遇上难事了?”
董成紧抿的嘴唇缓缓开启:“剩下的无非就是老幼妇孺,张大骗他们说是带人去搞钱,没想到是被绑着去了山林间挖矿。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
姚明珠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这事是我们宋府欠他们,回去后我必会请求父亲为他们安置更好的去处。”
“是,少夫人真是活菩萨,这事幸亏有你,不然只怕宋府也会受到灾难。”
姚明珠的脑海里想起那夜之事,还是心有余悸,沉着脸色,放下帘子,让董成启程回宋府。
董成牢记大少爷的吩咐,马车赶得是缓慢且稳妥,走了四五天方才回到了府里。
“我的孩啊,可苦了你了。”温卿一把拉住她的手,心疼极了。她本是好意想让姚明珠出去散散心,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
“母亲不必自责,我没事。”姚明珠安慰道。
温卿上下打量着她,发觉姚明珠的脸越发消瘦,显得分外冷清,我见犹怜。
“明珠,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若真让那张大成了事,只怕我们宋家面临的不仅仅是大罪。”
“这事父亲是如何处理的?”
从温卿口中,姚明珠才得知,那日宋子吟他们赶回来后,宋蒙就去找了府衙。而暗鸢也在姚明珠的示意下,将矿场的图纸传到了他们手里。宋蒙二话没说就带着人马赶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矿场被毁得差不多了。
“这事瞒不住的,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官家耳中。”姚明珠想到此处,眉头紧蹙,“父亲要回京一趟,要快。赶在消息之前,在官家面前负荆请罪,与官家言明此事宋家人全然无知,方可消除猜忌。”
“子承同你想的一模一样,你父亲见过他后,第二日就回了京城。”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见过宋蒙了,却为了她硬是晚了几日回去。
“那二房那边?”张大毕竟是张月的亲戚,出了这么大的事,二房那边只怕也难脱干系。
提及二房那边的事情,温卿摇头道:“你二叔知晓此事,勃然大怒,说什么都要一封休书,休了张氏。”
“二叔此时万不可如此,张氏最多是个识人不清之罪。若是着急撇弃干系,外面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去。现下张大的事情还没传开,在外人眼里直道是我们宋家人嫌弃张氏了。”
温卿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对。
“就是这个意思,当日我便将此事压了下去。”温卿作为掌家人,还是颇有为难,“只是你也知道你二婶婶本性不坏,就是见识短了些。她也是被人诓骗了而已。做了这么久的妯娌,我是了解她的。”
“母亲,我知道。”
“好好好,我就说明珠最会处事了。”温卿总算开心了,既然姚明珠决定不追究张月,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送走温卿后,姚明珠又躺了下来。回来后,温卿请过大夫诊治,大夫说她真是命大,只是外伤休养几天便可痊愈。
“小姐——”
迷迷糊糊中,姚明珠听到喜儿在唤自己,睁开眼睛,就见她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挣扎着坐了起来,姚明珠挑起一件外衣披在了肩上。
喜儿端着一碗汤药,无辜地看了看她。
“大夫说了,这药你必须按时服用。”
姚明珠忍着苦,仰头喝完,随即又往嘴里塞了颗莲子糖。
“喜儿,我睡着后府里可有事发生?”不知是不是错觉,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丝丝声响,奈何自己太累了,没有醒过来。
“是张氏来了,她一直跪在夫人面前,请求夫人原谅。”
用帕子擦了擦嘴,姚明珠叹息道:“她这是为求自保。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二叔不仅仅是要休了她,还要拿张氏一家去府衙。夫人怎么说?”
“夫人被她吵得头疼,气得不轻。大夫幸好还未离开,又留了下来为夫人诊治。”
姚明珠见过张月几面,这个二婶婶,看似小门小户出身,没读过几本书,大字也不识几个。但那泼辣的行事还是颇有远名。否则也不会管得住二房。
“也罢,我就替母亲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