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哥哥别担心,我没事。”陆岁嫣笑着说,她垂眸,看向右手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又看向左手中完好无损的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余光偷偷瞄了两人一眼,这是长风哥哥送她的,她转头送给程朝年,此举不妥。
若是给长风哥哥,那程朝年就没有了,他本来就难受,连糖葫芦也吃不上,还要看着他们吃,肯定会更难受,此举也不妥。
略一思索,陆岁嫣拎着衣裙跳下马车,又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一串递给段长风,“长风哥哥,这个可甜了,你也尝尝。”
她站在段长风身旁,隔着车窗,伸手递给车内的人,“王爷,这是你的。”
程朝年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串红红的糖葫芦,又扫了她一眼,神色微敛,状似诧异,“哦,还有本王的份呢。”
细听,还有几分阴阳怪气。
陆岁嫣愣了一下,想着他心情不好,不欲与他计较,甜声道:“阿嫣怎么会忘记王爷呢。”
程朝年脸色稍有缓和,接过糖葫芦,“时辰不早了。”
言外之意,他们该走了。
陆岁嫣同段长风告别,“长风哥哥,我们要走了,你也快回家吧。”
段长风颔首,叮嘱了她几句,而后又扶着她上了马车,“小心点。”
程朝年看在眼里,抿了抿唇,盯着段长风看了片刻,轻笑道:“段尚书可真是细致啊。”
“应该的。”段长风温良的笑了下,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的深意。
马车缓缓行驶,陆岁嫣瞧了瞧他,手中捏着的糖葫芦只咬了一口,整个人又陷入沉默,心情明显不好。
她默默叹息,总归还是需要时间去缓解情绪的。
她安安静静的,没敢再打扰他,动作极其轻缓的咬了一口糖葫芦,这一路还需好长时间,一直拿在手里,还不如吃了。
没吃几口,她就注意到程朝年投来的目光,疏离冷淡,还有些许的不高兴。
她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以为是自己吃东西惹到他了,有些忐忑,“我不吃了。”
“长风哥哥的一片心意,怎么好浪费。”程朝年脸色冷淡的看着她。
“……”陆岁嫣被呛了一下,她顿了片刻,颇为委屈,“王爷……”
我没惹你啊。
罪魁祸首是程鹤洋,不要迁怒她啊。
“于你而言,我就是王爷,是吗?”听着这个称呼,程朝年气不打一处来,回想她对段长风的称呼,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陆岁嫣拧了下眉头,思索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摄政王啊,称呼王爷有什么不妥?
她灵机一动,“不,你是英明睿智,勇武果断又样貌俊朗的王爷。”
夸一夸总是没错的。
程朝年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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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王府那日,府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的搬运东西,原本寡清寂静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陆岁嫣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衣物首饰,再无其他,她将包袱放在桌面,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她所住的清乐阁,屋内家具陈设干净整洁,桌面摆放着上等的琉璃花樽,淡淡的花香萦绕,处处透露着精致用心。
放下茶杯,她细细思索着,程鹤洋被人救走那日,程朝年派人暗中跟踪,发现救他的人就是鬼面人,本欲上前捉拿,谁料那鬼面人为灭口一剑杀了程鹤洋。
虽捉住两个活口,但都是一些听命行事的小喽啰,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陆岁嫣垂下眼睫,本来查到程鹤洋,她以为离真相不过一步之遥,但现如今程鹤洋死了,只怕还需要再费上不少时日。
现在看来,程鹤洋也不过是个棋子,引她父亲带兵前去援救,恰恰那时陈国来犯,以至连失三座城池。
有人与陈国勾结,处心积虑的构陷她父亲。
“阿嫣,你在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声。”郑芸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怎么愁眉不展的?”
陆岁嫣笑了一下,忙招呼让她坐下,边给她倒水边道:“王爷准了我一日假,正纠结去哪玩呢。”
郑芸茉一听,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带你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