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最后是母妃……”南珩望着她红透了的眼尾,听着她的话多了一丝鼻音,“母妃定是会问起,你们说,女儿不孝不能侍奉膝下,只能以拳拳之心忠于主君,望母妃珍重,护己玉体康顺……”
谈到最后,许是这些日子的委屈在生母面前失了态;又或许是因为南珩在场,想起他在宫中对自己的好,不免多了份底气来控诉这不经意所见的委屈,眼泪如同决堤涌了出来。
在她哭出第一声时南珩一个越步扶住了她,将她引到主位上轻拍着背:“天子以忠孝立国,世子情义深重,孤作为朋友,也自当给王妃县主添礼。文管家,将库房里的涵毓玲珑镯、流烟云影簪、银镀金嵌珠点翠条、火茹璎珞、十株天山雪莲记在世子名下,作为贺礼献给王妃,另将太妃赐给世子的蜀锦挑十匹出来,为两位县主各分五匹。”
领了人进来就一直守在门口的文管家得了令,火急火燎地往库房赶去,生怕误了时辰。
这传闻中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竟然格外大方?这一通赏赐让左文右武摸不着头脑,但也谢了恩,高阳稍稍平复了些心绪,就让这二人回了驿馆。
只是这眼里的泪珠还不曾重新串好:“殿下恩赐…默良铭记于心,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只是我母妃与两位姐姐生受不起这些贵重之物……”
南珩从怀中摸出自己的贴身帕子,为她拭泪,心里好像让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似得:“默良,方才你哭之时,孤的心中不知有多难受。你这般推辞将事放在心里,是糟践你自己的身子还是糟践孤?”
“……”高阳默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她与南珩一开始闹得不好看,但这后面她是硬生生接了他的全部好处,不管是硬塞的还是她打心里受的。如今看着南珩对她的关切,眉眼间露出的着急,不似假的。
自生来,除了祖父,母妃和两位姐姐外,还从未有人这般依着自己。
“默良,我知你的性子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但你愿意为了孤烧了那混蛋的帖子,便是给孤吃了定心丸,”南珩搂着她一点点地提点,“孤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王妃与两位县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否则孤也不会得了机会让你从了孤。孤在你跟前不说胡话,既然先前说你和她们的事孤会管到底,就不会食言。你做了孤的妻,那王妃也是孤的岳母,两位县主也是孤的大姨子,作为女婿和妹夫孤也该有些表示才是。”
“谁……谁做你的妻了……”她的情绪还未从先前烧喜帖的伤痛里完全走出来,听到南珩安慰人也有些调戏之势,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好在脸上是不再继续流泪了。只不过她言语间多了份撒娇的意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坏就坏在,南珩察觉到了:“你脚下的屋子可是太子妃的居所,怎的?想不作数?”边说着他亲了几下她还沾着泪的唇瓣:“明日他们就出城,可否要去送一送?”
高阳默良摇摇头,被南珩拥着的身子却贴他更紧了些:“不去了,多看一眼,就多一眼不舍。”
“嗯。”南珩像是上了瘾一样,又亲了亲,“默良,多说一些你在南面的事,孤想多了解你,好不好?”这般耐心哄人的,为她做了一次又一次。只是他说一句,高阳默良的唇便受了一次吻,到了最后差点肿了起来。
“好了,殿下,快到晚膳时间了。再说今日为了默良的事,殿下耽搁了一整日的公务,不急么?”
嘴肿着,脸红着,眼眶也红着,今晚的南宁王世子在南珩眼里看起来,格外诱人:“不急,今夜是小宴,饭菜要精细些,多备些,在此之前。”他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哄了你许久,孤要取些利息才是。”
说道便闭上了眼,含住了他方才浅尝辄止的芳唇。
高阳默良睁着眼,本以为是和之前那样的轻吻,但直到一股吮吸般的感觉从唇上传来,高阳就要挣扎起来,但双臂却被紧紧抱住,不得动弹。
须臾,双唇分离,南珩抵着她的额间,哑着声道:“别动,孤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再动,明日孤这早朝就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