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间低语声起,皆言南宁王世子实为女儿身。然而,当众人亲眼所见之时,却不禁为之一震——眼前这位世子,虽美艳绝伦,却因周身洋溢的英气,竟将那份本该妩媚动人的气质尽数掩去。这般容貌,非但无勾人心魄之妖娆,反增几分令人赞叹的清雅之姿。。
“臣南宁王后裔高阳氏默良,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愿陛下龙体康安,皇后娘娘千秋无虞。”
声音也好听。
南珩饮了杯酒,抿嘴浅笑,眼中尽是戏谑之色。
皇帝上了年岁,见眼前女世子举止得体,面胜素娥之仙,略生出几分好感来:“南宁王世子不远万里远赴京城,只为南宁百姓,此番心意上嘉。朕今日设宴为世子接风洗尘。七日后便是太妃生辰,朕会借此大赦天下,世子尽可宽心来在京城住下,朕已为世子定下了宅子,今夜可尽数搬过去了。”
这是变相留自己在京城为质了:“多谢陛下厚待,默良遵旨。”
在高阳默良入了席面之后,教坊司的乐人们再度奏乐舞曲,然多数人已是无心这舞女们排出来的歌舞,倒是多数目光或明晃晃或暗自瞟向她之处。这等目光她且都忍住了,只等是让她略微有些坐立难安的宴会结束之后早些回到驿馆。更有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目光盯得她背脊发凉,心中生寒。
月上梢头,待到宫门将要下钥前,宴毕,殿中人鱼贯而出。作为太子,南珩却不曾入住东宫,倒是在宫外有好几处宅子,他自己却是住在东巷之首,入了府邸后,却见东宫少府上官鹤坐于亭中,在等自己。
上官鹤见了南珩,上前行礼:“殿下。”
“可有存疑?”南珩开门见山。
上官鹤轻笑一声,将一身轻甲送还南珩,顺道扔了一枚玉令抛至桌上:“高家这国丈算是做到了头了,连陛下赐去的救济粮和赈灾银都能贪,咱们之前在高家埋下的人已是做好了账,明日便传来。”
南珩拿起这枚玉令,上面的“高”字极为灼眼:“当今皇帝治下,高家若是要贪其他之处他尚且不会有何动作。”
“只不过,这赈灾银子是运往南宁之地的。”上官鹤接道。
南宁之地,近些年虽青黄不接,洪灾之后便是蝗灾,颗粒无收,但好在南宁王府开仓放粮,才得以让百姓安顿至此。此番南宁王献上世子于皇城做质,一来为庶子疼地儿,二来向皇城求助解南宁燃眉之急。要知道,那南宁之地可是屯了十万兵马,要是让南宁王知晓高家贪了他们的赈灾银子,届时藩王打着勤王的旗号入皇城……
咱们这位圣上镇得住吗?
上官鹤道:“需要臣吩咐人给高家添一把火吗?”
南珩握紧了手中的玉令:“不,让咱们埋下的人去给高家说,把证据都藏好,藏得越深越好。这样揪出来,皇帝才能坐实高家的罪不是?”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儿,证据藏得深,但是架不住藏证据的是他们安排的人,到时候给大理寺的直臣无意间透露点儿消息,把这功让给大理寺,做个顺水人情,将他们摘得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上官鹤松了口气,处理了高家,他可以在这次直到过年前都没什么大事可做了,但是……:“殿下,虽说南宁得了救济粮,但……难免南地之人真得了好处起兵造反?”
南珩倒是笃定:“不会。”原以为南地不过是瘴气密布的蛮荒之地,不过今日所见,倒是一处好山好水之处,竟养出了个妙人。
见了南珩这似笑非笑,满是算计的眉目,上官鹤在偷溜出府前,为南珩算计之人上了三炷香,不知道是何人在宫里惹了这尊煞神。
嘶~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没有告诉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