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哑叔的的确确想要为这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说些好话的,尤其是白愁飞。他在这个宅子里服侍了两代主人,由一开始的柴郡主到如今的小县主,其追求者甚多,但能够全心全意对这二位主人的也只有荣师曌和白愁飞。只因如此,他愿意为白愁飞说些好话,不在乎他在外的名声如何。
只可惜老爷在正堂等了这些时辰,小姑爷这次免不了要看老爷的脸色了。
等哑叔行至二人新房之前时,原本紧闭的新房门忽地开了,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互相搀扶着彼此一点点挪步行了出来。
【小姐,姑爷,你们可算出来了。老爷在正堂等了多时了。】
看着哑叔比划出了这些话,白愁飞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漫不经心地咳嗽了两声。荣飞霜睨了白愁飞一眼,对他昨晚几近疯狂的享受表达抗议:“劳烦哑叔先去准备敬茶,我与夫君这便前往正堂。”
这小姐是被姑爷扶着出来的,看这动静,该是过了些。哑叔琢磨着等会儿要去怎么和老爷交代。
这前往正堂的路上,荣飞霜打着哈欠,眼中不时有困意。白愁飞柔声道:“困了?给爹敬完茶我再陪你睡会儿。”
“你去做自己的事吧,”荣飞霜一听他要陪自己睡便吓了个哆嗦,困意都消散了大半,“我还有伤在身,家里有爹爹陪我养伤就好。”
哪知听了这话,白愁飞故作可怜之状:“你我夫妻历了一场生死别离,好容易成了眷属,才新婚第二日,你说不要我就不要?好狠心的夫人,哪怕是官家之人新婚也有七日的休沐日子啊。”
荣飞霜被气着了:“先前说好的,婚后家中我做主的,昨晚我都喊了叫你停下来你为何不听?是你自己先不作数的!”还闹了这许久,昨日硬生生睡了又被他吻醒了,他似是真的被噬心丹折磨入了魔,如潮水般的思念在新婚之夜望着身下之人那刻奔涌了出来。
然后便有了这将近一日一夜不知节制的索取。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软应了他,还给了他回复。若是昨日自己强硬着不想要,白愁飞是强迫不了她的。
荣师曌脸色铁青地接过了白愁飞的改口茶,只那一口,便觉得这茶水无比苦涩,往后再无论如何都无法咽下第二口了:“坐吧。”
做了新妇,荣飞霜原本松散的披肩长发如今团了起来,已然是一副有夫之妇的打扮:“爹爹久等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卯时,爹爹如果觉得累了便去歇息吧。”
听听,他的爱女声音都快哑了:“乖霜儿,爹爹不累。倒是某个不知节制的混账让你累着了。”他边说着边瞟向白愁飞,当事人对着荣飞霜倒是有歉意在身,便不断赔罪。
“说说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安慰完女儿之后,便是聊正事了。
说到这个,白愁飞眼里那幅痴狂劲儿又出来了:“为了率先夺取金风细雨楼,我与雷纯做了交易,蔡京盯上楼里不是一时半刻了。我只能早一步拿下细雨楼,才能进一步取得蔡京的信任。”
荣师曌道:“那你拿苏梦枕如何?虽说他现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但真的要杀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梦枕的命我答应了雷纯先留着,”白愁飞想起了二人之间的交易,“只不过要将苏梦枕在蔡京爪牙的眼皮子底下送到雷纯身边保证暂时的安全,这件事还有得想。”
荣师曌冷笑一声:“不用想了,金风细雨楼大堂,楼主位置之下有条密道,四通八达,但只有一处是真正的出口,这条出口直通六分半堂,你可率先带着蔡京手下的人到达金风细雨楼,但一定要独留你与苏梦枕二人对决,你与雷纯的交易,与我的交易可全然告知苏梦枕,无碍,随后苏梦枕会知道如何去安排的。”
听到他这番话,白愁飞有一瞬的不解,他没记错的话,荣师曌的考验,最后还是会要了苏梦枕和雷纯的命的。可如今只要将他们的交易告知了苏梦枕,那么……
当他看向荣飞霜那双眼睛之时,一切谜团豁然开朗起来:“霜儿,是你要保他们?”
“我给你的考验是杀了蔡京,拿了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荣师曌起了身,“你二人如今成了婚,即便是你只在乎权力不在乎名声好坏,但我的霜儿…我可不想让她担个恶名在外。”
“爹爹的意思是,你尽管去做,不用担心我,”荣飞霜搂住了白愁飞的胳膊,“对了,我爹已经把朱小腰从岛上放了出来,不久她也会做个人证的。”
“另外,再给你一份大礼,我的好女婿。”荣师曌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条,塞到了白愁飞手中,白愁飞展开纸条,上面明晃晃写着一条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