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他也会说谎来着。
徐太夫人叫钟媪将特意准备的早羹端了上来,甄七接过早羹,发现是一碗粥,粥中竟然有莲子和红枣,这才明白了长辈们的希冀,无非是绵延后嗣,多子多孙。
朱夫人瞧着甄七恭顺的模样,道:“既是入了魏家,想必仲麟也将魏家个中由头交与你,往后要恪守妇道,以夫家为尊便是。”徐太夫人闻言,那独目瞪了她一眼。
朱夫人不善表词达意,这是刘太夫人告知她的。此言虽是带着些刻薄,却也是在告诫她魏家的规矩,甄七道:“儿媳知晓,多谢婆母教诲。”
“好了,往后孙媳妇也和儿媳妇学着中馈之事,外间药堂可往,但府中之事,亦是要管着,这才是我魏家之妇才是。”徐太夫人落下这话语,甄七与朱氏连连称是。
魏俨却笑道:“外祖母如此严肃,倒叫世元不好开口了。”
徐太夫人露了笑意:“你这猴子,倒是嘴滑得很。仲麟啊,你可知今日,是你媳妇二七之岁?”
魏劭辅一震,他还真不知晓这事儿。
“瞧你这样儿也不知。娶了媳妇便也要花些时日在府中了,今日你媳妇寿宴,也是我那老姐姐说,家中吃个饭便可,勿要大操大办。午时便邀着我那老姐姐,你们祖孙二人也叙叙旧,今夜他们就要启程返徐州了。”
这么快吗?甄七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舍,她以为至少祖母和阿弟能留到回门之时的:“多谢祖母体恤之意,孙媳妇感激不尽。”
到底是年岁小,什么事都能从脸上瞧见:“我知你们祖孙二人情意深厚,今日午时也全当你的回门之宴了。年岁大了,都是有分别之日的,往后你就知晓了,这日子还多着呢。”
魏俨道:“外祖母,待日头稍近了些,世元便与甄家弟弟一道来,我去接人。”
“你既然都开了口,外祖母难道还驳了你不成?仲麟啊,今夜临走,还是叫魏梁去送送,反正军中无事,得让他们平安回到徐州,我与你媳妇这颗心才放下啊。”徐太夫人道。
食了早羹,徐太夫人与朱夫人皆赐了她玉碟,随后叮嘱几句,便以体乏为由,叫他们都散去了。
魏劭与甄七除了北屋,便道:“明日午时,你我一道进家庙拜祭,我将你之名记于宗谱之上。”
“是,谨遵夫君之令。”甄七恭顺的模样倒是没有触动魏劭,比起如今这番恭敬有余,亲切不足的样子,他倒是颇为想念当初在正屋主堂里,与他言辞激切,为百姓鸣声的甄家女郎:“怎的如今如此无生气?前些日子眼尖嘴利的模样去哪儿了?”
她今日无生气,难道不是他之过错吗?这话她也只敢心中想想,若是说出来,她怕他会再现昨日之样,关起门来白日宣淫也未曾不会:“夫君莫怪,只因妾身自小长于祖母膝下,此前十四年,从未离过老人家身侧。妾为魏家妇,北地距徐州千里之隔,今夜过后,祖孙再见不知何时,故有些不舍。”
她之悲切是真,不舍亦是真,那双眼睛里能说出的话太多太多,但在这悲伤之下的伶牙俐齿却不减:“这些日子外间无甚大战,衙署里亦无事,你若是想处理药堂之事可尽来寻我。我也会多抽时间来陪你的。”
魏劭是极尽温柔之意来待她,祖孙之情,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若非祖母,不仅没有如今的魏劭,连魏家在否都不得而知,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却因着眼前之人多了这份心思。
然而,他却不知晓的是,在他耐心说出这话之后,眼前娇小可人的妻子心中却更加堵了。
“我也会多抽时间来陪你的。”
这话犹豫魔音贯耳,哪怕是回了西屋之后,她还是在忌惮这句话。尤其是魏劭还在她的身侧。
一旦夜晚降临,他便会如同昨夜那般……尤其是今日是她十四生辰,已经又长了一岁,能够苟且偷安的时间更短了……
呜呜呜,他怎么不出远门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