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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5 稚子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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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空间,是在怪兽频发期被那屡次观测到的扭曲的空间,即使是在有过数次技术爆炸的如今,也没有研究出其生成的规律和原理,仍旧是个未解之谜。

“但是,距离地面十万公里的话是GUYS宇宙基地的管辖范围吧。”

美崎女士操纵着电脑:“这是从超级空间里传出的电波。”

“这里是……货船……事态……漂流……救助……阿朗达斯号船。”

我听着那断断续续从电脑中发出的求救信号,脑中浮现出阿朗达斯号残骸的画面碎片,难以言喻的悲伤纠结在胸口一阵心酸。

“阿朗达斯……是半年前从火星返回地球途中遇难的日本宇宙货船。”

“也就是说它现在在超级空间里吗?!”

“我们前去营救吧!马上去!”我旁边的未来突然大声说道,身边的贞治试着让他冷静一下,连哲平也觉得前往救援的决策实在太冒险。

“无论怎么样,只要没确定就还有希望。况且总部也是支持我们的,对吧,美崎女士?”我看向了她。

美崎女士点头:“总部已经允许GUYS日本支部进行调查了。”

木之美思考了片刻:“我认为未来和楼春说得对。”

“对啊,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就对不起GUYS的名声了。”真理奈伸手握紧了右胸处的GUYS标志。

迫水队长点点了头:“我来驾驶推进号。”

“超级空间是未知的领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GUYS,Sally Go!”

“GIG!”

在出发前,迫水队长叫住了未来。

“未来,也许会看到痛苦的东西。”

“…我知道了。”未来眼神坚定的点头。

……

驶过漆黑无垠的十万公里,推进号几乎是瞬间便被引力吸入了超级空间,我在天旋地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推动着加速器。等推进号驶离了伸缩的空间通道,除了呼吸声,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仪表的数值也恢复了正常。

直到我在前方漂流的小行星碎片中看到了那数不清的庞大的怪兽尸体们,除了些许恐惧,心中更多的是震撼和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看着安详趴在火箭上沉眠的亡灵怪兽,我后座的哲平大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是辛勃!在科特队档案里记录的亡灵怪兽!”

战机缓缓驶过各种熟悉的老面孔,与雷德王那巨大又像玉米一样的身体撒身而过,直视'着它死后依旧浑圆的兽瞳,我忍不住感慨:“这就是——怪兽墓场啊。”

“超级空间和传说中的怪兽墓场是相连的啊!”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那个求助信号才是最重要的。”

我控制着推进号的前进方向:“有具体的方向吗?”

“信号一直不好,判断不出具体的位置。”

“8点钟方向有什么东西,”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未来的声音,“我感受到了引力。”。

迫水队长呼唤我:“去看看吧,楼春。”

“GIG。”

推进号朝未来提供的方向转向,直到看到那颗灰白,大陆充满了裂痕的小行星。

平稳的降落到地表,哲平扫描分析着这颗行星的各项数据:“表面重力,气压,氧气浓度几乎和地球一模一样。没有检测到有害细菌和放射线。”

“…这样的环境真是舒适的有些过分了,就像等待捕捉猎物的蜘蛛网一样——”

“蜘蛛?!”哲平的话还没有说完,真理奈就惊呼一声。

我轻声安抚着和我一样害怕蜘蛛的真理奈:“没有事吧真理奈?哲平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别担心。不过在这样的环境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请大家都小心。”

我和真理奈各自驾驶的急速号核心舱在脱离推进号以后全速朝着雷达中显示的信号源前进,然后在阿朗达斯号货船的残骸附近降落。

即使已经在异空间漂流失联了半年,阿朗达斯号残骸上白色的“ARANDAS JAPAN”的字号依旧完好,耳边是有些刺耳的风声,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大家进入了残骸内部搜寻。

“阿朗达斯号负责运送从火星采集的斯派修姆元素到地球,坂船长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也是在火星逗留时间最长记录的保持者,同时也是有名的外星地质学家。”

一行人穿过狭小的走廊,走在前面的哲平对我们简单介绍了阿朗达斯的来历。

“当时遇难的时候,有一名船员牺牲了自己分离驾驶舱,其他船员才能返回到地球上。”

“真是位了不起的人啊。”

“他叫坂宏人。”

最后面的未来恳切的介绍道,声音清晰而有力。

“坂船长的独生子。”

我打开了控制室的大门,广播器仍然向外界发送着求助信号,货舱的能源至今没有消耗殆尽,如同遇难的那时一样,依旧闪烁着警报的红光。

“是自动发送的求助信号啊……”我仔细观察着控制室的四周,即使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是当我亲身站在这里,回想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时,心里还是感觉悲伤。

哲平环视一周:“应该没有幸存者。”控制室已经是这里最后有搜寻价值的地方了。

“但是没有发现遗体…或许还有希望。”

未来这样说着,发现了那枚被放置在桌上,时间永久定格在主人生命的最后的怀表。

“停在半年前遇难的时间了…”哲平打着手电筒凑近观察,从未来的手中拿过怀表,在表盖上发现了主人的名字,“坂宏人——”。

哲平连忙转身想要将怀表给我们看,随着他的动作运动的表链却碰到了控制室监控的开关。

“宏人!宏人!”

……

“那个让爸爸来做!那是船长的任务!”

“船长的任务是把大家平安地送到地球上!”

……

“地球只不过一颗我没见过的星球。比起这个,把母亲带回去更重要。”

“宏人……宏人……宏人——!”

监控的画面戛然而止,我看着漆黑一片的显示器,眼眶发热得低下了头,感觉胸口难受的揪在一起,鼻尖的酸意再也压抑不住——

我好像回到了前世,还像当初那个坐在电视前,看到这一幕和别人一起哇哇哭的小孩子。但这不是虚拟的空想特摄,在这里,真的有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了他人和自己的父亲,孤独的死在了遍布食人怪兽的小行星。真的有一位父亲,在那样危机的时刻眼睁睁的失去了自己的稚子。

我强忍着不想让眼泪夺眶而出。感受到另一道目光,我抬起了头,目视着前方的事物,怔愣着说不出话,还没来得及眨眼,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我再去货舱的其他地方搜查一下。”冷静下来,我找了一个有些敷衍的理由一个人离开了控制室,穿过走廊,来到其他人听不到声音的地方,我才转过身去,正视着自己面前漂浮着的半透明生命体。

“您是,坂宏人先生吗?”

“你果然可以看到我啊!”半透明的青年穿着阿朗达斯号的制服,语气有些高昂的这样说道。在看到我明显变得不好的表情以后收敛了一下高兴的神色,向我致歉。

“抱歉,我吓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我摇摇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是有些震惊而已。”

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青年,我斟酌着询问,尽量不让自己的话语感到冒犯:“虽然有些冒犯,但是,现在的您是……?”

“大概是灵魂体吧。”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抢先回答道。沉眠了许久的幽灵提起这些时表情依然放松,并没有什么不适,“我已经死去了。”。

“话说回来,你们是地球GUYS的队员吧?”他抬手指着我制服上的GUYS标志,“是接收到了阿朗达斯发送的求助信号,才来到这里的吗?”

“嗯…在阿朗达斯号遇难半年后,超级空间再次出现在了太阳系,GUYS宇宙基地捕捉到了从中传出的电波——为了确认发射信号的您是否存活…”我停顿了一下,“GUYS总部特别允许了我们GUYS日本支部前来调查,我们乘坐的战机也配备了备用的驾驶舱……”。

在听到“半年”这两个字后,坂宏人有些恍惚的喃喃道:“原来只过去了半年吗……还以为已经很久了呢。”

“不过真抱歉,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你们带回去的东西了……”回过神的他看向欲言又止的楼春,想到什么,解释道。

“啊那个,因为已经被这颗行星的怪兽吃掉了,所以你们才没有找到遗体。”

无意识地说完这句明显会让人产生歧义的话后,见对面的人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差的坂宏人反应了过来,有些慌张的接着说道。

“别担心、它们找到阿朗达斯号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灵魂的状态了……”

难道火星上的居民们都是这么说话吗——原本眼泪快要绷不住的我被他两句话生生憋了回去,快速整理好心情,我故作乐观的这么说道。

“没关系的,即使遗体没有办法带回,但是您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啊!”

“欸?”这回轮到他疑惑的看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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