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冲和吴用便离开了。
二龙山没那么多规矩,鲁智深和杨志也是随性而为的人。宋喜雨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难地梦见了当初在宋府的日子,宋江每天在她耳边说什么报销家国、造福百姓的话。雷横会陪着她玩,悄悄跟她说朱仝每天都在打理那个胡子,要不悄悄去给他剪了吧。
长发自肩头滑落,她坐直了身子。身上衣服宽宽松松,熟悉的束缚感消失后,还有些不适应。
阳光自窗外洒进来,照在她的半张脸上。
......
一日,鲁智深嘴角挂着憨傻笑意,大踏步闯进她屋中,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 “莫要害怕,有你鲁达爷爷救你” 一类的话。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活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生怕有个闪失,磕着碰着什么。待他走近了,才瞧见他那蒲扇般的大掌心中,趟着一只小鸟,正奋力扑棱着翅膀,奈何受了伤,扑腾了几下,也没能飞起来。。
“不知是哪来的受伤信鸽,洒家见了它就想起你,且放你这里养着吧!”
言罢,他轻手轻脚地把小鸟放下,而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过了几日,他又合着一捧水走进了她的屋子,大步迈进她的屋子。到了跟前,他猛地一倾手掌,几只小鱼顺着水流,“扑通扑通” 跳进了桌上的碗里。
宋喜雨急道:“那是我喝水的碗!”
“哎呀。”鲁智深摆摆手,“小撮鸟也忒小气了,洒家再寻一个给你便是。”
他凑近碗去看那几只游来游去的小鱼,满意地笑了。
没隔多久,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窝刚生出来的兔子,麻溜地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宋喜雨的房间。宋喜雨看着自己这一屋子乱飞的鸟、跺脚的兔、还有碗里张着大嘴等食儿的鱼,只觉得这里被改造成了大宋第一花鸟市场。
虽说这鲁智深整日里就知道往外跑,四处搜罗这些小动物,可真要论起具体的喂食照料,还是落给了杨志操持。杨志在屋外抬手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传来应声,便端着盛满各种食物的盘子,推门走了进去。
哪晓得他前脚刚一迈进门,便被信鸽用翅膀扇了一下脸,热情似火的兔子们似乎闻到了他手中鲜草的气息,也都撒开腿蹦跶上前来,趴在他的靴子上。就连水碗里的鱼听到开门声,也都全部冒了出来,尾巴拼命地拍打着水面,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杨志手脚麻利地将一众小动物照料妥当后,这才端起盛着饭菜的碗,径直走到床边,将饭碗递给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宋喜雨。
“腿伤。”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宋喜雨瞬间心领神会,十分配合地掀起裤子,给他看自己的伤口。杨志简单帮她处理伤口后,突然问她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毕竟宋喜雨已经在这沉闷的屋子里待了好几天了。
杨志背着她来到了二龙山后山,还没走到近前,远远地,两人便瞧见一个身形粗壮的身影在草丛里上蹿下跳,扑来扑去,像个撒欢的孩童。伴随着那身影的动作,鲁智深那豪爽至极的笑声,也顺着风悠悠地传了过来。
杨志默默解释着:“鲁达哥哥在扑蝴蝶玩呢。”
宋喜雨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都能玩起来,她那个个位数年纪的妹妹都不会这么玩了。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个小孩,在山间跑跳,没仔细看路,直直装上杨志的腿。小孩捂着额头摔了个屁股墩,刚想哭闹,抬头看见杨志那张覆了半张脸的青色胎记,瞬间魂都飞了,爬起来就往家跑,跑出去好远之后才想起来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