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雨觉得杨志可能不太爱说话,不过任谁丢了生辰纲,估计现在也开心不起来。
见他早已行走多时,整个人湿漉漉的样子。宋喜雨心想何不趁机做个人情,钻进马车中。
“好汉快来。”
杨志一愣,“何事不能在外面敞亮地说。”
“我带了些多余的衣服,好汉不如换身衣服再走。”
杨志见这人瘦瘦小小,估摸着自己将衣服撑破了也套不上他的。
“多谢小兄弟,不必劳烦。俺是个粗人,一路上衣服湿了又干,早已习惯了。”
车夫在旁边听着,哼笑一声,“不识好人心。”
杨志眉一横,丢了花石纲,又丢了生辰纲,本就受了不少气,也自觉愧对杨家祖先,此刻脸色冷得吓人。车夫悄悄闭上了嘴,绕到马身后。
宋喜雨撩开车帘,客气地笑道:“好汉请来,小弟别无他意。”
杨志犹豫片刻,这才蹬上马车。车内本就不大,杨志一进来后,更是压迫地这里变得逼仄许多,连光线都被他结实的身躯挡住了。
宋喜雨拿出一套外衫递给他。
杨志接过,眼睛却盯着那包裹。
他一路上又冷又饿,此时像个野兽一般,嗅觉十分灵敏。那包裹中,散发着香气。
宋喜雨察言观色,“好汉饿了吧,我这里带了些烧饼和干粮,请笑纳。”
杨志这才回过神,“多谢兄弟。在下青面兽杨志,不知兄弟是何许人也?”
宋喜雨学着书中电视里那些互相听闻彼此大名后的好汉的模样,眼冒星星,“哎呀呀,原来是杨大哥,早就听闻大名,未曾想今日有缘亲见啊!”
“呃,至于我……小弟只是个小喽喽,名叫喜雨,不足挂齿。”说着,宋喜雨从另一侧跳了下去,合上帘子,让他有个吃饭换衣服的空间,“杨兄请。”
果然,里面很快就传来尖锐的牙齿撕裂食物的声音和悉悉索索的动静。
“喜雨兄弟。”
“哎。”
宋喜雨听他换好衣服叫她,又迈上车。
只见杨志仍然盯着她的包裹问道:“俺闻着那包裹里似有幽香,方才见里面是些白布,可是兄弟受了伤?”
白布?
宋喜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尴尬地笑道:“对,啊不对。那个是防着备用的,出门在外嘛,容易受伤。”
杨志淡淡地瞥了她的小身板一眼,直言不讳:
“你这个身体,的确容易受伤。”
宋喜雨:……
“能否给俺一块,俺右缠手的布子被树枝刮烂了。”
宋喜雨想着给食物、给衣物、给金银,未曾想还要给这种东西。
不过她既然付出了,就要让初见印象更好一些,不给反显得有些可疑了。
“当然可以。”
那白布子被撕去一半,在他灵巧的手指下缠在手掌和手腕之间,宋喜雨别开头,去看外面的雨势。随着帘子被掀开,温和的光线和清新的气息涌动着钻进车内,霎时间香气淡去了一半。
外面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杨志再次道谢:
“多谢喜雨兄弟,日后有机会杨志定当报答。”
那就好,那就好。
宋喜雨笑着,要的就是让你报答。
“杨兄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