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惜自己的打法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被对手设计引诱后,便容易弥足深陷。她与姜会相交时,修了将近三年闭口禅,已然明了,没想过。
“爹爹放心,我日后定然在武艺上也周全些。”她说完的时候才看到姚清规站在旁边,手上正捧着两条帕子,伸手接过来一条,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陆自民回头过,很和善地点了点头,接过来帕子,拍了拍姚清规的肩膀,眼睛却盯着陆审确:“这位是哪儿的小郎君?长得清秀,不想咱们这儿的人。”
这问题问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审确正觉得自己年轻时候听不进去劝呢,爹就拍了正主的肩膀,活像是他俩才是亲父子,看着有点来气,她板着脸道:“这位是姚清规,信里都介绍过。”
“哦!”陆自民的手劲一下收不住了,捏了一下他肩膀,发现这书生确实没什么肉,他笑道:“这样不行啊,这么瘦的身板儿,可得好好练练,不然冬天的白毛风都能给他吹出二里地去。”
陆大将军着手劲真大,姚清规被他捏的打了个激灵。
他们姚家人从来都守礼又拘谨,他作为庶子少有时间与家中父辈相处。至于离家之后认识的陌生人,也不会这么自来熟的做出这种考量后辈的动作,他不太适应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平稳住情绪后道:“大将军,陆姑娘,后面已经收拾好了。”
而陆大将军认出了姚清规也来气,长得挺好,偏生是东麟府的人,原本好好的一张清秀脸庞,他的评价瞬间就变成了一脸酸儒样,要不是姑娘还在一旁,他能当场把这小子赶回东麟才能够了事。
“劳你知会蔡将军一声,半个时辰之后,亭边见。爹,届时各自谋利,一城之利,不可因父女之情儿相让,三城之间,互通有无,但也总要有些许差别才是。”陆审确后半句就是跟父亲说的了,表情沉静,手背在身后。
陆自民怔愣片刻,看着女儿的背影半晌,忽而笑道:“理当如此。”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陆审确肩上扣了一层薄甲,昨日穿着的斗篷也扣在了身上,虽然没有品级,可她走路带风,腰间挂着在杜山修府上找出来的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写着威严。
两个大的本来还怕她小镇不住场子,本还有这提携后辈的心思,准备让她一二,这下看见她走过来的时候一点犹豫没有,终于收起来一点无用的担心。
“既然该来的都来了,”蔡江湖看了一会儿两人,恍惚于父女之间的相似,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多余的话,“陆审确,想来计划已然成竹在胸,你先讲讲看?”
蔡江湖开口就是实打实的话,与西北的一贯务实风格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也不必什么都叫我来说,”陆审确指指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姚清规:“书生也写过多年科考文章的策论了,反倒更适合说。”
姚清规应了一声,这几日他们二人连带着姜会姑娘讨论了许久,该说的他早已有数:“诸位将军西北生活几十载,陆大将军私下里有什么手段想必大家都有数,只是一直都未曾点明罢了,我等自然知道,将军筹谋多年,才换来的骑兵远超其他城池。”
这丫头打的还真是自己这个老爹的主意。如果是私下里,高低得揉揉头发,搓乱了为止。
无需借用舆图,三人都是理事之人,一点地型相比都烂熟于心了。因为相处过一段时日的缘故,他也知道三人皆厌恶打太极,索性说话就生了很多铺垫,直切要害:“所以,渠道您来给,除了马匹之外,另做的生意,每成一次,让一成的利给将军,九岭关马匹的生意皆由三城的将军们先行挑选,挑过之后,再做民用和贸易之用。至于蔡老将军,晋峡关是三城之中邻水而建,农业条件最好的城池,百姓们吃食不用多做担心,还常常有些余粮,所以西邵人最缺的粮食其实都掌握在蔡老手里。”
“你要是让老夫卖粮食给外国?老夫坚决不同意!”蔡老将军直言,看向一旁的陆自民:“老陆,你说说你闺女,咱们自己都难得吃上点好东西,还得给他们西邵人供粮?作死嘛?”
陆自民很明显也压抑着火,但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女儿的幕僚,故而只是带这些不认同地道:“陆审确,想清楚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