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还得上班,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想到什么,方苏真犹豫地说,“要不然我请假吧?”
“可别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许羽书立马拒绝,“我这脚真不严重,只要不用力走路就没多大感觉,说不定明天就能下地了。”
虽然这话听着就不靠谱,但许羽书真不想让方苏真为了自己请假,一来她这一周工作很忙,经常连日加班,二来在整个公司都忙得团团转的关头请假,肯定会被老板骂。
方苏真想了想,又说:“那我下班后过来吧,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许羽书没再拒绝:“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方苏真把她送回主卧,就折回去钻进被窝睡觉了。
反而是她这个病患,闭上眼后,不知是脚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翻来覆去睡得不太踏实,恍惚间梦到了高中。
……
因为那件设计人无果的事情,许羽书意外得知了裴知欲每天都会来自习室上午休。
她一开始没抱有多大兴趣,毕竟只是写个作业而已,在哪写不是写,但她架不住裴知欲一次又一次的炫耀。
她本就看不惯他得意傲慢的模样,这下更是心烦意乱,按捺不住地想要看看,这自习室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能让他接二连三的炫耀。
许羽书隔天就揣了本教辅,推开自习室的门,目不斜视地挑了个位置坐,强行忽略掉裴知欲的存在。
试过一天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确实比挤满了人的教室舒适,不但清净不闹人,而且不用忍受混杂离奇的味道,甚至还没有那种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己学了什么的前后桌。
许羽书头一次认可了裴知欲的话,决定短暂性地“定居”下来,但她就算搬过去了,也实在做不到和裴知欲像普通同学一样相处,所以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理念,她私自定下了和他互不打扰的决定,故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裴知欲坐在中间,她坐在最角落的最后一排,中间隔了大半个教室,许羽书十分满意。
不过相安无事只保持了几天,裴知欲就开始变卦。
他做题做到一半,忽然拢了拢桌上的教辅,两条胳膊一托,不紧不慢走向后门口的位置。
许羽书听见动静,皱眉看他。
“一想到背后长了双一直盯着我的眼睛,”裴知欲注意到她的眼神,闲闲地说,“我就浑身难受,卷子也写不踏实。”
许羽书说:“我没看你,一分一秒都没有。”
她一直在兢兢业业死磕试卷,哪有那个闲余时间去盯人看。
裴知欲笑:“但我会幻想你看我。”
许羽书闭嘴了,毕竟有人就是这么事多,眼高于顶还没有自知之明,难伺候得很。
反正两人一南一北,身处直线的两头,勉强也算泾渭分明,许羽书不再管他。
高二时各科的学习都上了难度,尤其是物理,有时候一道题的题意抽象得读都读不懂,加上理科是许羽书的短板,以至于每次做都得抓耳挠腮,半天才能算出一个答案来。
这天也不例外。
许羽书一道题在草纸上演算了半天,最后居然算出了个选项上没有的答案。
她盯着选项看了半天,忿忿不平地用笔尖戳着纸张,纸面被划出一个个尖锐的洞,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猝不及防听见一声短促的笑,许羽书立刻扭过头,一时间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善意的笑。
裴知欲平日写完卷子就开始午睡,雷打不动,今天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没有。
他撑着下巴,指尖转着一支笔,挑眉说:“卷子做不出来就别白费力气了,免得你自己气到不说,纸还得遭受无妄之灾。”
末了,语气施舍般地来了句:“做的哪张卷子,说不定我写完了,可以让你看看。”
她这回分清了,刚才绝对绝对是一种嘲笑。
许羽书扯了扯嘴角:“用不着你,我自己会做。”
许羽书当然受不了这个气,更别提还是裴知欲主动招惹的她。
她开始采用自己的方式回击,不止包括在他写完卷子对答案的间隙,阴阳怪气来一句“就这”,还包括暗自比较。
每个班的卷子千篇一律,终于有一天被许羽书逮到他做了张英语卷,她随后也抽出一张,还十分慷慨地让出了二十分钟的答题时间。
最后,两人几乎同时做完。
“裴知欲,你也不过如此。”许羽书得意洋洋看着他,丝毫不觉得用自己的长处,和别人不擅长的去比有什么错,“这算什么学霸,还没我做的快呢。”
她本以为裴知欲这次会同以往一样,鼻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就算作回应。
但没想到裴知欲居然收拾了下桌前的书,往她相邻桌子上一扔,书本胡乱地散落成一团。
他勾着椅子坐下,下巴冲她身前的卷子抬了抬:“来,再做一张,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做这么快的。”
“……”许羽书匪夷所思,对他要跟自己同桌表示出强烈的反对:“你为什么要坐这?”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裴知欲问。
许羽书脱口而出:“我不想离你这么近。”
“我这人一贯玻璃心,听不得人说我坏话,既然你说我不过如此,那你肯定就有什么过人之处,我来近距离观察观察。”裴知欲靠着椅背,懒懒道,“许羽书同学,你不会还不让人进步吧。”
许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