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缓缓抬起,一枚简易的玉环被她呈至发顶,她却依旧直视着胡皎:“长兄已死,文家无承袭子嗣,必奉臣妾为荣。”这枚玉环本只是代表文家的一个信物。
可文羽诗在此刻将它拿出来,意义就非同一般了,她这意思是彻底将文家今后的命脉,交到胡皎手中,文家会与胡皎共存亡!
胡皎微微挑眉,文羽诗言未尽,大家却都明白了意思。连带姜旒都从心底对文羽诗有了不一般的看法,姜旒莫名的就想起了二人在瑞王府时初见。
那时还有些青涩羸弱的野心,在这一刻好似已经开始扎根显露,虽被她极力掩饰,却好似都与从前不一般了!
她笑了,杀晋帝的路上,她又多了一个‘助力’!
“如此,本王就收下了。”胡皎凉薄的指尖从她掌中取走了玉环,穗子扫过掌心微微的有些酥痒,文羽诗的心底却不再觉得空。
垂下的眼眸之中,是恣意增长的野心和坚定!
在见到胡皎时,她就在母亲的墓前说过!
迟早有一日,她要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饶是献祭整个文家,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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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嵘负手站在暗处,身后是月把没见风尘仆仆的叶南。
“……殿下,那萧斛实在谨慎,连户部都未查出东西来,娘娘那边让我先回殿下身边,她再细查。”叶南面上瞧得出掩不住的疲惫,想来是一路急赶而来。
胡嵘冷笑一声,他身边有一个宋谦,平些账目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他也没指望能听出些什么。这么想着,他眼中一抹阴毒浮了上来:“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有查明白。”
萧斛父母之死,胡嵘听过不少传言,特意让叶南带话给母妃,让她想法子彻查了这桩旧事。早就听闻萧斛之父,宣王胡昭,死的离奇。
到最后留下的,却是宣王在皇宫旧疾复发暴毙而亡的消息。胡嵘不信这是事实,自己那位父王,他再了解不过……
叶南面上的疲色散了些,严肃道:“殿下,此事娘娘查了许久,的确查出了些陈年旧事来!”说着他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胡嵘。
胡嵘迅速接过被叶南折的紧密的信封,抻展开来,小心从里头取出信纸来看。
果不出他所料,虽说没查到他要的东西,但他也大致能肯定萧斛父母之死,与他的好父皇有着不少紧要关联。
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胡嵘不动声色的将信纸收好。
“殿下,探查到了,文柏宇昨夜去追杀季云舒,不幸……死了!”叶风抱拳禀着先前打探来的消息。胡嵘站在婆娑的树荫下,面上腾升几分鄙夷:“到底是个废物,还不如一介女流!”
想起文羽诗,胡嵘冷笑一声,虽然死的不是那个碍手碍脚的季云舒,到底是‘斩了’胡皎的‘一条臂膀’,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叶风见他并不生气,继续道:“瑞王急信去了乐门,我们放在文家那边的人,只怕很快就会被抓出来。”叶风是着急的,没想到瑞王这么快就看出是有人使了离间计,他们辛苦谋的这盘棋可就要翻了!
“那不过是障眼法,我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胡嵘笑的残忍,叶风原本还一团浆糊的脑袋瞬间清明下来!
“我懂了,殿下真是妙计啊妙计!”叶风心中激动极了,原来殿下本就不是为了挑拨文家与瑞王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两相争斗。
不论是他们死了谁,对殿下都是有利的,他为的就是削弱胡皎的势力。
胡嵘难得的好心情,这浅浅踏上去的一步,却让他心底的恶却还在不断的滋生,犀利眸中藏的恶如同一条隐在暗处的毒蛇。
一个自小就从这场皇家争斗中被踢出局的人,他怎么会让他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
胡嵘最后看了一眼胡皎大营的方向微微扬颌,面上意味不明的笑中讽意更甚:“走吧,那边只怕很快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