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宴,姜旒不曾出席,陆廷延想亲自向她致谢,又是没有见到人。第二日就往瑞王府递了拜帖,却得知在一个时辰前,季云舒出府去了!
陆廷延听着小厮回来禀报只得苦笑。
小厮挠挠头,想起向王府的门卫问的话,忙道:“对了公子,季姑娘如今住在城东,您也熟悉,就是仲恺将军府上。”
陆廷延展着折扇的手一顿,挺拔的身形随性往雕花椅上一坐:“好端端的,怎么上仲将军府上去了?”小厮道:“公子您不知道,季姑娘本来就是傲雪山庄的人,恐怕是瑞王娶了侧妃,她才避嫌不住在王府了吧!”
前头的话是从王府侍卫嘴里套来的,后半句是他自己的猜测。
陆廷延嘶了一声,倏然想起前些时日瑞王方才帮他稳住陆家,就和文家联了亲,文家却只得了个侧妃的位份。陆廷延不禁多想,难不成瑞王殿下真的对季姑娘有情分?!
正想着,外头就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公子,仲将军给您来了帖子?”陆廷延扇着折扇的手一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侍从一脸喜色打外头进来,将手里的帖子递给陆廷延。陆廷延展开一看,面上一喜连忙道:“速速安排车马去瑞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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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瑞王府里待了姜旒反而觉得松快许多,不必穿那些繁复衣裙梳复杂的发髻。
灵溪不知是不是有意避开她,虽她方才回府就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后来去见她都在忙烛龙卫里头那些繁杂事务,一直没有见上。
姜旒看着对面的仲恺,那么个粗人,却小心翼翼捏着鸟食儿细心的驯着手里的鹦鹉。
姜旒思绪转来竟有些想笑,她给他那手札是驯养乌鸦的,她自来也只驯服了几只,无敌算是最机警的一只。仲恺却嫌乌鸦颜色太单调,黑不溜秋的生的不好看,便就驯起了鹦鹉。
哪知道他拿着那手札,倒是真将这鹦鹉驯的会说了话,除了上战场,这鸟儿他是时时带在身边的。
如此年纪轻轻的儿郎,倒是学得了那些逗鸟老丈的神态。
“见季姑娘一面真是难如登天!”陆廷延自打外头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转过隔挡的屏风,就见姜旒和仲恺起身相迎,他忙见礼:“许久不见了,季姑娘!”姜旒颔首:“许久不见陆公子。”
陆廷延转而朝仲恺互相见了礼这才被仲恺请到一旁落座。
“听说你的人上瑞王府找我妹妹,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仲恺昨日晚宴就听陆廷延同他打听姜旒的消息了,今早又有在瑞王府的人跑来他那儿送了拜帖。
仲恺原本是缠着姜旒教他驯鸟儿的,又因为同陆廷延有些交情,这才攒了个局把两人约到了一处来。
陆廷延道:“先前承了季姑娘的恩情,一直想当面道谢,我得了不少好物件儿,明日在命人送到府上。”
姜旒笑看着他,端起手里的酒盅敬道:“既如此,就多谢陆公子了。”陆廷延看着自己杯里的茶汤一愣,仲恺怕他误会忙道:“可不是不让陆兄你喝酒,我妹妹自小不喜喝茶,倒是能喝些酒。”
他看着仲恺肩上落的一只小巧俏皮的鹦鹉,一个高壮威武的汉子,养那小鸟儿头生凤冠面颊上两片圆圆的红,通体嫩黄,腹面泛白,站在他肩头真是十分违和。
好笑的将茶盏推开,拿来酒杯给自己斟酒:“季姑娘一人喝酒怎能尽兴,不如今日,陆某就陪姑娘好好喝一回!”
姜旒也来了兴头,微微挑眉,秾丽的面容绽开一个弧度极小的笑容,像极冷月下绽开的一朵刺客,瑰丽夺目:“不醉不归。”
谈笑风生中,时间总是过得极快。
仲恺看着陆廷延喝的脸颊通红,连姜旒也喝的尽兴,馋了许多次,还是被他压了下来,专心致志的逗着手里的鸟儿。
直到桌上一声闷响,仲恺转头,陆廷延已经软绵绵的滑到了地上,他这会儿也顾不得鸟儿了,忙将他从地上搀起,一抬头,只见姜旒面上也飞上了一层红雾,眼神朦朦胧胧半睁半闭。
旁侧侯着的陆府小厮连忙上前搀自家公子,仲恺正愁着呢,见人来忙把人塞了出去:“快些带你家公子回去,喂些醒酒的。”
小厮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公子一脸哭丧:“我的公子哦,您怎么喝的这么多。”说着朝仲恺告辞:“将军见谅,我先带公子回府了,您也慢着些。”
仲恺摆摆手:“不必担忧了,快些带你家公子回去吧。”说着将鸟笼丢给了自己的小厮,看着冲他傻乐的姜旒也笑了:“说你酒量不成,你非把人陆公子也给喝趴下了!”
说着无奈的把姜旒背上身,大步往外走。
“你快马回去,让人煮好醒酒汤。”仲恺吩咐身后的小厮,小厮应了声是便先走了。
仲恺带着姜旒好不容易回到将军府,便见灯笼下站了一人,来人身形颀长,一身润玉之姿,见他抱着姜旒下马,神色也微微有了些紧张。
近了闻见一股子浓重的酒气他才稍稍放下心来:“怎么这般晚才回?”
“殿下您怎么来了?”仲恺瞧了瞧怀里的姜旒,这会儿面色酡红,已经睡了过去。胡皎看着她的模样,心头微有些泛酸:“听说师姐想来将军府住几日,我恰好来见师父,便来瞧瞧她。”
仲恺心中一喜道:“那正好,劳烦您把人给我送去西院,我去瞧一瞧醒酒汤煮好了没。”说着就将怀里的姜旒送到了胡皎怀中。
胡皎面色有些僵住,感受着怀中忽然被塞进来的温软,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怀里睡得不舒适的姜旒,直到仲恺走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她面色红的厉害,身体也有些发烫,胡皎隔着她身上的锦衣感受着她身体的滚烫,他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转身把姜旒抱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