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被砸响,老汉儿颤巍巍似安慰般拍了拍老伴儿的背,这才杵着拐棍儿摸黑到门前。
“开门,速速开门!不想活了?!”门外甲卫的的叫骂声不断,老汉如枯树丫一般的手颤巍巍解开了门栓,就被外头一凶神恶煞的甲卫一脚踹翻!
老汉摔倒在地,浑身骨架跟散了一般疼,却只能呻吟着爬到墙角,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妈的,开个门这么慢,我看你是活腻味了!”那凶神恶煞的甲位本就搜了一夜的城愈发烦躁,抬起大刀就要往老汉身上劈!
“锵”的一声,甲位只觉刀上一道外力,将刀锋打偏,差点就劈到了自己身上,那甲卫吓出一身冷汗!
抬头一看青瓦上立了两人,盈盈月色,衬得两人却如蛰伏在暗夜中的利器,似乎只要他一动,那月下反射出的剑光就会攀上他的喉咙!
他吓的后退两步,就听身后一个狠戾的声音道:“哟,舍得出现了?”姜旒反手握着剑鞘,看向那甲位后一脸冷笑的人,杀气掩也掩不住,胡嵘来了。
“胡嵘,在宛城这么久,不好过吧?”萧斛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砾感,胡嵘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挑衅,紧紧咬住后槽牙。
要不是他们,他怎么会陷入如今这个境地,不杀此人,他不会善罢甘休!
胡嵘的眼神怨毒:“少给我废话,我今天誓要杀你!”说着胡嵘提枪直奔萧斛,手里一杆普通红缨枪在他手中舞的只看得见残影。
萧斛手中只是一柄普通长刀,近了胡嵘的长枪反而碍事,几次差点被萧斛手里的刀刮破面皮!
萧斛在他枪下游刃有余,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殿下不想回晋国了么?”胡嵘握着长枪的手微微一顿,挂着狠劲儿的眼中有一瞬的凝滞!
“你尔敢辱我?我要你死!”胡嵘没有听出萧斛的弦外之音,只觉得他是告发了自己,如今又在这儿呛他!
萧斛长刀带着十足的劲道劈断了胡嵘的红缨枪:“我可以帮你脱罪回晋,继续做你的二皇子!”胡嵘看着自己手中的断枪,警惕看向萧斛。
“你……什么意思?!”胡嵘断枪一扫,被萧斛避开,长刀挡着残剩的枪身:“可要和我做个交易?”
胡嵘余光看着不远处的甲卫,神色有些紧绷,他不知道萧斛忽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真想帮他还是想挑拨他和拓跋烈。
下头那些人虽听命于他,到底是拓跋烈的人。
可萧斛只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这件事,就说明他不会想自己在拓跋烈的人面前暴露。
“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胡嵘猩红的眼直瞪着他,眼下淡淡的乌青暴露在萧斛的视野之中,他挡开胡嵘手里的残枪,反手长刀挥向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
胡嵘一挡,感觉到萧斛刻意收了力道,知道他这是协同他演戏给下头那些甲卫看,心中也不免放松了几分!
萧斛神色依旧:“我可以帮殿下你回上京,但殿下也要为我做一件事!”胡嵘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神色,似乎是他接不接受萧斛的提议,萧斛都不放在心上!
就好像……只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胡嵘已是信了大半了,能让他回京的条件唯有拿到邶国的布防图,让萧斛替他抵消先前的罪!
从小到大,他都没斗过萧斛,若他是皇室子,势必是个极其难对付的角色,胡嵘不敢信他!
他举枪挡刀:“你想诓我!”
“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过是想帮殿下!”萧斛说完,见胡嵘还在疑惑,于是道:“对了,您南下的势力败露,证据都是胡臻交给我的!”要知道胡嵘和胡臻自有记忆开始,两人就开始明争暗斗了!
若真是胡臻做的局,那也不意外。但胡嵘现在进退两难,如若被萧斛诓骗,又得罪了拓跋烈,那他日后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萧斛看出了他的疑惑,以及逐渐力不从心的招式,就知道他是犹豫了。
他沉沉看向胡嵘:“就算是殿下你死了,拓跋烈不过是废了一步棋子,可你若是将我二人解决,的确是能继续归他所用,可殿下,老虎榻下岂容他人安睡。”
胡嵘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萧斛话里的言外之意。
拓跋烈这人过河拆桥的事情不少干,包括这些时日吩咐他捉拿萧斛,他都明白,拓跋烈只不过是想看他们鹬蚌相争。
胡嵘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咬牙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十日后我们在此处会面!”
“我等着殿下!”萧斛给姜旒使了个眼色,姜旒迅速从那些甲位之中抽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胡嵘借力跌到了院中,旁侧的甲卫连忙来扶:“将军,你没事吧!”胡嵘咬牙:“给我追!”
他知道,这些蠢货哪里追得上萧斛,但做戏总要做全套。
他看着萧斛消失的地方,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他就再信萧斛一次!
旁侧的甲卫只当他恨极了萧斛,连忙下令:“速速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