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斛方到梧州,宋瑾就接到了晋国宫中送来的密信,就忙呈来给了萧斛。
“爷,宫里来的信,”宋瑾将信呈上,萧斛就拆开信封来一看,是张昭仪死在了冷宫。
果不其然皇后还是没有放过她,不过越是接近胡皎归国的时间他们应该愈发着急才是。
萧斛将信递给宋瑾:“这个胡臻,暗中已经给胡皎下了死令,却还不忘提前铲除隐患,他就是太过细心,所有的事情都要办的滴水不漏。”
宋瑾将那信拿来一看,温润的面容之上神色也不太好:“看来他是不相信爷您能杀了胡皎。”毕竟二人方才斗过一次法,原先都是明争暗斗,这次却是挑到明面上来了。
“那就如他所愿。”萧斛满不在意的开口。
一边的燕山月看完信,眉头紧促:“可若我们这次误了战机,可是坏了皇上大事,行昱可能会被问责。”这会儿正是取邶国的好时机,若能直入邶国夺下城池,萧斛的军功可就无人能敌了,届时在晋国,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燕大哥此言差矣,我们不可树敌太早,皇上给爷军令至今,才不过三载,若此时就夺得头筹军功,晋国皇室里那两位怕是要坐不住的。”宋瑾说得对,就算胡臻方才受重创,但他母族势力盘根错节,就算被皇上连斩几员重臣,也还未伤了根本。
这么一提醒,燕山月这才从军功中忽的回过了神来。
“罢了罢了,可如今进退两难,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计策没有?”燕山月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不杀胡皎进军邶国,皇上必然震怒,否则丢官事小,晋帝可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
可若是杀了胡皎,按晋帝的计划进军邶国,有功则树敌,无功则会被问责,若事情败露还得顶一个弑杀皇子的罪名。
两人看萧斛高坐在上首,那模样丝毫不慌,宋瑾试探着道:“爷心里是有盘算了?”萧斛挑了挑眉,清隽锋凛的面容上沉默一瞬:“没有。”宋瑾一听急了,没有还这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二人正急着呢,宋谦打门外边进来了,面带笑意,一派清雅出尘:“侯爷,我回来了了,怀川给您贺喜了。”两人正愁着呢,一听贺喜,脑袋嗡的一下,四道眼神齐刷刷看向宋谦。
“侯爷请看。”说着,宋谦自袖中拿出一张羊皮卷来递给萧斛,萧斛接过来一看,是乐门的军事布防图,他正想设计夺下乐门,这么快就有人送乐门的布防图来了?
萧斛摊开一看,上头大小山峦城池村落都清晰的画了出来,军事部署就更不用说了,哪里有暗哨都标的清清楚楚。萧斛心中暗暗赞叹这图纸画的精细,从军事图上移开视线看向宋谦。
萧斛神情稍缓:“怀川从何处得来?”
宋谦微微一笑:“是无极先生所赠。”燕山月和宋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什么无极有极的?他们都没听过这号人。
“无极先生……倒是有些耳熟。”萧斛修长有力的食指按着太阳穴,却始终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宋谦笑了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查探过,图卷上的军力部署与乐门分毫不差,若侯爷要取乐门,就兵分两路,先夺下乐门,再接应三皇子。”
“哥,可这若是惹急了邶国的人,扣了三皇子我们可怎么跟皇上交代。”这战可就打的名不正言不顺了,百姓也不会信服啊。
宋谦笑道:“此事不必忧心。”
……
姜旒四人方从傲雪山庄借了一批人马回来,就被乐门城外的消息扰乱了计划,一夜之间,乐门城四个关口都被晋军堵住,只可出不能进。
而乐门作为邶国的要道,本该是有重兵把守,可此处竟只有一员老将驻守。
好在晋军占领了乐门后悬榜安慰百姓,城中虽是混乱了些,到底是没有什么伤亡。
姜旒没有想到晋军的动作会这么快,只好先分散自己的人马想办法混出乐门,如今她只能派人提前去接应胡皎。生怕他在路上会有什么闪失。
姜旒则自己回了一趟璧琰阁。
短短五六个月,璧琰阁门前的草就长满了石阶,不知名的藤蔓也将阁门的牌匾覆盖,姜旒上前摸着门前的石狮子,上头的剑痕犹如是昨日才刻。
“哇!”一个熟悉的叫声响起,有些粗粝沙哑的嗓音让姜旒浑身一怔,她连忙抬头看去,一只通体乌黑的大鸟携着一阵风,直往她怀里扑!
近了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大鸟,是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它乌黑的羽毛随着日光泛起奇幻的潋滟光彩,一双绿豆小眼亮晶晶的,就这么停在姜旒手上歪头瞧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姜旒摸了摸那黑乌鸦的脑袋,它乖巧的闭眼给姜旒抚摸,一双绿豆小眼中水盈盈的,那模样同方哭过的小孩儿一般,惹人怜爱。
姜旒抬起臂膀感受了一下它的体重,是比她离开前要重了许多:“看来你将自己养的挺好。”乌鸦张开嘴巴“哇”了一声,站在姜旒肩上用小脑袋蹭了蹭她,似在回应着姜旒的话。
乌鸦在邶国是祥瑞,有金乌负日的说法,人们又叫它做预言鸟。姜旒养的这一只又是及其聪慧,大抵有六七岁孩童的智商,会说些简单话,也会模仿其它动物的声音,在姜旒特意的训练之下,它还学会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