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旒捂着那打银票出了二里地都没想明白,她原本只想着问一问,若找到了紫璃草,便不要那银钱了,毕竟紫璃草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她现在要暗中寻找和自己走失的亲信,那暗桩她暂时是调查不了了。
现在她单枪匹马对方又不知躲在哪里,而胡皎即将回晋国,他答应张大人的事,更容易些。
“阿姐,怎么样?”正当她想的入神,便见一墙后钻出一枚娇俏莹润的稚气面容来,灵动鲜活的好似在枝头闹春的雀儿,欢快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
“那掌柜的怕是坏了脑袋,好消息是我拿回了定金。”
姜旒说完面色一变,接着道:“坏消息是,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姜旒说着只觉得身后不对,只小声和灵溪道:“去零陵城外等我,快走。”
说着就转身挡在灵溪之前,反手将灵溪推到了围墙之后。
姜旒站在巷道中,神色微微紧绷着:“好汉有话不妨当面说。”先前以毒攻毒,伤了根本,导致她的身体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今日本想让灵溪来,却始终放心不下这才亲自过来,只是她有些意外自己会这么容易被人跟上。
灵溪只是走远了些,拐到暗处避好,虽然她已经见过了姜旒的实力,却还是有些担心。
姜旒话毕两息,自墙后就转出了两个穿了流民衣衫的人,勉强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矮一些的应当是个女子,头戴一顶破毡帽,脖颈上围了一块破布条,只露出一双如夜莺般的明亮眼睛。
那男的身形高大,面容被络腮胡盖了大半,眉毛也是杂乱无章,虽被麻衣裹着,却依旧能感觉到此人衣裳下虬结的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只是他们面容上抹了锅灰,一身衣衫也是烂的彻底,没有一处不是缝补痕迹。
姜旒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先是一脸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被人盯上了,要劫财,这仔细一看,怎么有些药眼熟。
姜旒心中顿时一喜:“蒙霖?山穗?”
“少主,你怎么认出我了,我还想吓吓你呢,顺便过上几招,看您这几月剑术可有长进。”那个叫蒙霖的男子声音粗犷有力,一抬臂膀,就露出了饭碗来粗的精硕的小臂。
他挠了挠头,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
旁侧那个叫山穗的女子则一把扯了围在脖颈处的破布,露出一张花猫儿似的脸来,两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口白牙,就只剩一双眼睛泛着亮了。
山穗似有万般言语,一双眼中情绪翻涌张了张嘴,却只道:“少主,我们可把您给盼来了。”
姜旒却看出她眼圈逐渐红了。只抱着胳膊看向二人:“行了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边走边说。”
姜旒要走却见墙后探出的半个脑袋:“不是叫你走了么?怎还在此处……算了。”
姜旒叹了口气,给二人引荐:“给你们介绍个人,这位灵溪妹妹,先前救我于危难,是自己人。”
又转向灵溪道:“这位是蒙霖,这位是山穗,他们是我的心腹。”两人看着灵溪的模样,心中虽微微警惕,却自觉她没什么威胁便见礼叫了声灵溪姑娘。
灵溪却是被那夜的刺杀吓得有些应激,对这二人还是很警惕的,只对上了姜旒的眼睛,她才微微放宽了心。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姜旒看向二人。
山穗在那低着头偷偷抹泪,蒙霖则挠着一头蓬乱的发道:“我们将阁主的尸首偷偷埋了,这才开始四处打听少主您的下落,我们知道您是南下,便就一路打听到了零陵。”
“知道您要找紫璃草,便四处打听寻找紫璃草的人,就让我们找到了清茗轩。
蹲了好些天了,没有见到您,零陵城中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们也不敢乱跑。就装成流民在清茗轩附近溜达,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真叫我们把你给盼来了。”
蒙霖一口气说完,灵溪看着他二人面上的真情实感不像作假,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姜旒不知怎地,心头猛跳,只觉得哪里不对:“清茗轩是什么地方?”蒙霖和山穗古怪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开口道:“就是您方才进的那个茶室啊!”
茶室?!
“那不是风信阁么?”姜旒疑惑看向二人,二人一脸古怪看着她:“隔壁几步才是风信阁,少主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山穗才说完,姜旒面色一变,只摆了摆手,现在错不错的都不重要了。
四人上了马车,便被灵溪赶进了马车内,他们这个模样若是让人看见不怀疑都要被抓去询问,她觉得还是由自己亲自驾才安心些。
“真是辛苦你们了,可有其他人的消息?”姜旒心中动容,一贯冷淡的面容之上难得浮出一抹浅笑。
姜旒这么一问,蒙霖便坐直了身体,面容也严肃起来:“我在那个胡臻府上,看见了褚旭的身影,但当时我离得太远又怕打草惊蛇,并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姜旒却是心中一怔,眸色逐渐浓蕴:“是他!”褚旭,就是璧琰阁那个向皇帝泄密的暗桩,姜旒想到他会投奔胡嵘甚至是萧斛,却实在没想到他会成为胡臻的入幕之宾。
看来,褚旭是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野心了……
姜旒唇角的弧度冷的像裹了刀子,轻蔑道:“既然他想要权势,那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