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栅栏旁，月亮睁开了眼。她看向金塔的方向，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个冒着金光的塔身。她明明记得，文珞的嘴早已被符咒封了起来。

可方才那道声音，分明真实得很，就如同在她耳边轻语。方才文珞似乎问她:“想不想变得更加强大。”

她问关在塔里的文珞:

“你在说话?”

文珞虽被符咒封着嘴，但仍旧有一股声音从她身体里冒出来:

“不错。你想知道怎么才能治好你的眼睛？”

闻言，月亮微微一怔，尔后又赶忙问:

“怎么才能治好?”

虽然她不知道文珞是如何开口说话的，但看不清东西实在难受，她实在不想眼睛继续坏下去了。

文珞道:

“慢慢走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闻言，月亮轻蔑一笑，尔后环着胳膊，靠到了栅栏上:

“你当我是好骗的妖怪?”

这恶灵总有使不完的坏招，不知道将她招过去要做些什么呢。

文珞却道:

“我都被封住了，你还怕我不成?”

“我不爱和恶灵打交道。”

话音刚落，值守的师妹便听着声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给牢中小妖的饭食。

她朝着那悬在半空中的金塔看过去，只见贴在上面的符咒不知为何掀开了一道小口子，想必声音便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见状，她指尖冒出一道金光，金光飞向那道符咒，将那儿重新粘好了。

她凶到:

“我劝你消停点，好好过完你的最后几个时辰。”

说着，她又将手中的饭食递进了牢房中，放到了月亮面前:

“小妖，这是师姐给你买的饭食，我放这儿了。”

月亮循着气味望向面前的饭食，虽然看不见，但她依旧嗅到了鸡汤的香气，好香好香。

月亮端起碗，将那鸡汤一饮而尽，尔后又端起一旁的饭菜，三两下便将其吃光了。

像是一只饿了上百年的妖怪。

吃完后，月亮将那碗轻轻推出栅栏:“还有吗？”

“没了。”

这就没了？实在让妖怪失望，从前她在云泽镇，每顿饭最少得吃上三碗才行。

值守的师妹从未见过如此喜欢吃人类食物的妖怪，除了那石妖。

她方才端着汤从长廊里走过来时，清早回来的石妖就扒着栅栏，猛地吸着鼻子。而今她站在二级妖怪的牢房里，脸贴着栅栏，拼命地往这头嗅着:“什么东西这么香?给本妖也吃一些。”

值守师妹偏过头，冲她喊到:

“这是有人为这妖怪花钱买的，不是牢里的伙食。”

石妖大声回她:

“你去找宗主，宗主会给本妖买。”

闻言，值守师妹不禁笑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牢房的记事簿上明明写到，昨夜里石妖犯了重罪，宗主亲自将她带回去教训了一顿。

这石妖怕是得了失心疯，想喝鸡汤想出毛病来了。

值守师妹不再理那石妖，任她胡乱喊着。她的手指划过记事簿，划到兔妖那一栏时顿了顿:

“哦，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明日你就能出狱了。”

闻言，月亮擦了擦嘴，抬起头问她:

“陆道士会来吗？”

听着这话，值守师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妖怪口中的陆道士是谁:

“噢，你说天玑师姐啊。”

她停了停，又道:

“估计不会，再过些日子便要宗门试炼了，听说她师妹也病倒了，现如今又忙着照顾她师妹，怕是没功夫再来这儿了。”

听后，月亮不禁有些难受。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此处，在这地牢里关了好几天，眼睛也莫名其妙地坏了，临走前道士也不送送她。

实在让妖怪失望，她不信道士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月亮攥着衣角，道:

“她会来的。”

值守师妹却道:

“你一只妖怪，同师姐无亲无故的，她来做什么？”

月亮偏头:

“她肯定会来。”

值守师妹盯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个绝佳的主意:

“小妖，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我们打个赌。”

她一个连过河的钱都拿不出来的妖怪，如今还欠着那毕水的黄皮子的债，身上怎么会有宝物，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有一件。

月亮朝她伸了伸手，露出她整整齐齐的指甲，唬她道:

“指甲你要吗，听说我们兔妖的指甲可以入药，包治百病。”

值守师妹嫌弃万分的盯着那指甲，吐出两个字:

“不要。”

有谁会要一个妖怪的指甲，除非是个傻子。

说罢，她拿起地上的碗，走到了入口的石桌旁。

这地牢里的妖怪，真是一只比一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