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先洗个澡吧,你自己能洗吗?”沈昕顿了顿,“应该能吧,我看你还行,实在不行再叫我,小心点儿啊。”
踉踉跄跄地上二楼,把人塞进浴室,沈昕去厨房泡了壶淡茶,既解酒,又不至于影响睡眠。
他把茶放在卧室床头柜上。
然后抱起自己的被子、枕头和必要的小物件去了分房时的卧室——
他还得写一会儿,纪轻行喝醉了,需要好好睡觉,他不打扰他。
半小时后。
胡乱洗完的纪轻行胡乱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心在滴血。
本来今晚不打算回来,可转念一想,毕竟结婚了,没有正当理由夜不归宿不好,尤其他和沈昕中午小争吵了一下,矛盾不能隔夜。
所以,他忍着酒后的不适强行回来了。
可沈昕居然嫌弃他,不跟他睡一张床!也不愿意帮他洗澡!
万一他真在浴室脚滑,摔死倒也罢了,一旦摔成植物人,沈昕不就守活寡了吗?!
而且都是因为他自己才喝成了这样。
他却一点儿也不关心!说话轻飘飘的,没事儿人一样。
他可是他老公!
他对他状态不对的老公就是这个态度吗?连素未谋面的沉心都不如!
伤心,太伤心了。
他的心被伤透了。
透透的。
-
第二天,沈昕挺早就起来了。
虽然前一天睡得晚,但心里搁着喝醉的纪轻行,怕他今天还缓不过来,便决定早起看看情况。
结果情况意外得好,纪轻行也按平时的时间起床了,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人模狗样光鲜亮丽,头发丝儿都闪着精致,跟昨晚截然不同。
看来醉后迅速恢复也是他们生意人的基础技能。
纪轻行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向玄关走去。
沈昕忙说:“时间还够,吃点儿东西吧,我马上做,就五分钟。”说着进了厨房。
心想纪轻行很可能会拒绝。
没关系,反正自己也要吃。
嗯,没吭声,看来是拒绝了。
而且这种不吭声的拒绝方式说明他还没消气。
神经病,昨天明明是他胡说八道无理取闹,自己都消气了,他居然还没消气?
沈昕一边准备食材一边瞎想,突然一愣。
门口落下一片阴影,纪轻行进来了。
脱掉了西装外套,挽起了黑色衬衫的袖子。
脸还是很臭。
死傲娇。
死傲娇的视线到处扫描,鄙夷道:“什么玩意儿?一点儿锅气都没有。”
麦片、吐司、花生酱、黄瓜、圣女果、午餐肉。
行吧,确实。
但沈昕还是不忿:“要锅气你跟阿姨说。”
想了想又觉得算了,顶来顶去怪累的,便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缓和道:“那煎个鸡蛋吧。”
他把鸡蛋洗好,打在小碗里。
纪轻行顺势拿走,开火开抽油烟机系围裙倒油一气呵成。
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冷地说:“你煎的难吃。”
沈昕:…………
行了,知道你是死傲娇,不用再表演了。
吃完早餐,纪轻行冲了牙,再次往门口走。
沈昕默默跟上去,拉了拉他的西装尾巴。
纪轻行回过头来,莫名其妙道:“干什么?”
沈昕已经想了很久了,这时深思熟虑完毕,认真地说:“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
纪轻行蹙眉:“什么意思?”
“我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当初答应跟我结婚,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咱俩之间也没有实质性的矛盾,为什么……”沈昕顿了一下,重新措辞,“咱们找一下各自的初心,好好过日子吧。要么实在觉得不行就离婚,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我觉得没必要。”
纪轻行盯着他:“什么叫好好过日子?”
“像正常夫夫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赌气,不要较劲儿,不要……虚假。就算有些不能立刻做到,但努力去做,认真经营。”
纪轻行没说话,半晌后突然问:“你爱我吗?”
沈昕一愣。
纪轻行说:“你不爱。那你说的不能立刻做到但努力去做,是指你会努力爱我吗?但如果你努力了,还是不爱呢?”
沈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疑惑道:“那你也不爱我啊,这方面咱俩是平等的就行,婚姻恰恰需要平衡嘛。而且先不论爱不爱的,至少我肯定不会出轨啊,行为上不会,心里也不会,因为我跟你结婚了,就会自动杜绝不该出现在这段婚姻里的事情,这就是我说的两个人一起做该做的事……”
“哼。”纪轻行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沈昕再一愣。
什么情况?他哪句话说错了?
纪轻行真是好难搞,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偏要弄得这么复杂!
眼看着人就要出门了,沈昕实在不想再拖再烦,索性把心一横,跑过去双手握住纪轻行的手腕。
“对,我现在是不爱你,以后会不会爱你我也不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只要你也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就会成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纪轻行回头看着他。
沈昕眼神执着:“我会把你放在我心里的第一位,最最亲密,没有之一。”
纪轻行表情变了。
他的胸口很明显地起伏,另一只手按着沈昕的肩,把人推到墙上,低声说:“你弄疼我了。”
沈昕一怔,连忙松开双手。
纪轻行却没松开他,反而因为两只手都自由了,直接往墙上一按,彻底圈住沈昕。
“你弄疼我了,怎么补偿?”
沈昕有点紧张:“你、你说……怎么补偿?”
纪轻行吞了下口水,低头贴在他耳边:“让我也弄疼你,行么?”
沈昕“唰”地脸红,不好意思看他,垂下眼帘,却看见了更加不得了的东西。
他也不由地吞咽了一下。
“你不是还要上班?”
纪轻行轻轻笑了:“上什么班?你在呢,上你就好。”
拦腰将人一抱,大步往回走,却连上楼去卧室都等不及,直接把人压进了客厅沙发的柔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