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一次的非法袭击以后,又在中央星系发生这样的劣性事件,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星联是否已经忘记了成立的初心,也忘记了推翻星际帝国以后的许诺!”
……
“所谓屠龙者不过终究只是会成为恶龙罢了!在那个青年死之前没有任何声音得以呐喊,他就这样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
“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安全?中央星系是否还能履行一个合格政府的职责!”
……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简秀关上了这间办公室的公共悬浮屏,也将现在外界的一切尖锐的嘶鸣指责全部隔开,回身看向身后的人。
谢成岭冷冷地凝视着屏幕已经消失的方向,侧脸红肿,唇角还有一点破损的血痕,类似的伤口简秀最近在加德纳脸上见过,言云鸣打的。
不过现在谢成岭脸上的这部分伤口明显比加德纳的要严重得多,可以看出下手人的愤怒。
简秀提醒道:“伤口可以用医疗仪治疗一下。”
“不了。”谢成岭笑了笑,扯动了伤口,眉宇平静,“我难得没有做到许诺,应得的。”
这是梵生春昨天专程闯入他家补的一巴掌,啧,真没留手。
说罢,谢成岭做了一个请的姿态,简秀并没有客气,自然而然的落座,姿态落落大方,即便是谢成岭附身为他斟茶,也坦坦荡荡,不觉丝毫不妥。
“明前茶,庐山云雾,请。”谢成岭微笑着陪坐,“位卑力薄,粗茶焯口,产出的茶不能和颜夫人养的古茶树相比,简教授还请担待。”
简秀捧茶淡笑:“我不太会品茶,那是我妈妈的爱好,不过我爱喝梅子箐,也不讲究什么年份产地,随便网购的,因为口感甜一些。”
这是半点不接茬,但谢成岭依然八风不动:“那巧了,庐山云雾号称‘六绝’,香浓味甘,应该符合您的喜好。”
简秀:“谢部长,你我开门见山,费这么大劲把我从执行厅眼皮子底下带出来,又亲自斟茶倒水,中间过手执行厅和检察院,不是为了调侃茶水的。”
“还有一个,东部星区的科技部。”谢成岭笑眯眯地为简秀补全了,“中央星系一线研究院……简教授,你看,难怕十一年过去了,您也依然是钟教授的爱徒啊。”
“后辈不懂事,徒劳前人操劳,是该羞愧。”简秀没有被这句话动摇,安静悠哉的啜饮着茶。
谢成岭:“我们需要您分析苏珊的生物样本,也需要您彻底打开九号试剂的大门;您想去边境线,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帮您办到。”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不能理解,您明明可以通过梵生春和我联系,为什么非要借助颜夫人来和我商讨,这个分量——太重了。”
倘若是梵生春,那么一切只是简秀与他的个人交易,而加上了颜姝,那么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秀为了与他谈判,加注上了自己父母两家的筹码。
“前天晚上星廊广场的事件,让我觉得不得不这样加重砝码。”简秀把玩着茶盏,“我做事不喜欢精打细算,我要万无一失。”
“齐家我会帮你们解决,但请人办事总归是人情相互的。”简秀淡笑,“还请谢部长拿出点诚意来。”
谢成岭:“请放心,苏珊·罗莎的生物样本和相关的一切资料我已经为您调取来了,解析实验室也已经准备好了,没有任何监控,绝对安全。”
他保证道:“这次调取更不会留档,不用担心其他任何负面影响,我们不会为您留下任何风险。”
简秀终于放下茶盏:“那就烦请谢部长带路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这有什么值得简教授你这么费劲心思的?”谢成岭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神色格外考究,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一个他不可理解,却又不愿毁去的一个人。
“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Beta,何必这么挂念。”
“是同情吗?还是慈悲?”
“慈悲?同情?”简秀愣了片刻,然后回过了神,失笑,“您是把我当成了谁吗?怎么会这么想我?”
闻言,谢成岭脸颊不由一阵抽痛。
“谢部长,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慈悲。”青年教授的眼神有些冷,“如果我真的是慈悲,那么对于他来说,这种不相干的慈悲,才是罪。”
“这叫兔死狐悲,是这个世间最无用,也最虚伪的一种感情。”
说着,简秀眼睑一定,咀嚼起方才谢成岭的一句话。,
他,籍籍无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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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徐应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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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起端坐在金属硬质的座椅上,面前是出于礼仪,随行人员给安排的所里工作人员熬夜常喝的咖啡,为了不使得这次的会面太过寒酸。
事实上,在拘留所的会面,已经足够诡异了。
“你再说一遍?”齐星涛这几天应付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他的律师,母亲的秘书,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人,或是调查组或是其他什么人,但是第一次有人的开场白和眼前这个人一样。
“徐应晨死了,前天的星廊广场。”蔚起重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