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撩起身下人额前的碎发,帮他露出漂亮的眉眼。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全是松树的木制冷味,可是暖气很足。
厚重的荷尔蒙交杂着暖气,温良在这样奇怪的精神感官下注视着陈嘉树。
他说:“我疼你。”
陈嘉树的脸被汗水和泪水打湿也还是漂亮。
一下又一下,温良啄吻着他的脸。
跳伞没有蹦极刺激,可是从千万米高空降落的快感着实令人上瘾。
夜很长,人一晚上不知道会做多少梦。
陈嘉树的身心都在噩梦与美梦间交替。
他抖着声音小声说:“哥,我好像要死了……”
温良亲亲他、搂紧他,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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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早,辗转反侧一段时间也不碍事。
第二天陈嘉树差点起不来床,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绷得太紧,一放松睡着就能睡很久。
不过为了送温良,他还是强撑着困意从床上爬起来。
在机场门口,陈嘉树拉着温良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温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哥,我说如果,如果我们有缘分,在我出去旅行的时候在某个地方遇到你,到时候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温良看着陈嘉树发红的眼眶,终究还是心软答应下来。
他们终于分开了,各自往各自所想的地方去。
温良去西北看了盖着雪的戈壁,又坐火车去往欧洲。
后来他租了一辆车自己开,走走停停,四处辗转体验各种风土人情。
一路上遇到很多好心人。
帮忙换车胎的,教他上防滑链的,给他指路的。
偶尔会经历政权变更,不过大使馆的消息永远来的及时。
西方的平安夜不送苹果,温良专门去超市买了一个,新西兰产的,小但甜。
咬了两口觉得累,便随手扔进垃圾桶。
等温良再次看到雪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场旅行进行的过于长久。
去往下一个国家时,他给陈嘉树打了电话,对方接的飞快。
陈嘉树等了好久,久到他以为温良已经把他忘了,好在对方给他打来了电话。
“哥,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国际电话很贵的,而且我回了你的邮件。”
那根本就不是回邮件,只是发了几张照片。
陈嘉树暗暗在心里抱怨,他每次都给温良发长篇大句,可温良过了好久才看一次邮件,看了也不一定回他。
很少的时候会发点风景照片给陈嘉树。
陈嘉树会根据这些图片推测温良的所在地。
他很遵守缘分规则,没有让人查温良的行程,而是自己去各个地方。
然而世界太大,想要偶遇基本不可能。
陈嘉树现在在海边,脚踩着白沙滩,他说:“哥,我在斐济,你在哪啊?”
“白俄罗斯。”
陈嘉树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温良会直接说。不过要是直接找过去,应该不算偶遇。
他还没问,忽然听见温良那边有其他男人的声音。
“嘿,亲爱的,我们得,”克洛伊过来想提醒温良,发现他在打电话后下意识噤了声。克洛伊看了眼时间,小声说:“马上发车了,再不走就得等下一班了。”
陈嘉树炸了,“他谁啊,为什么叫你亲爱的!”
“是我认识的朋友,我们要去滑雪。要赶不上车了,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陈嘉树坐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他凭什么以为温良真的会一个人旅游。
世界那么大,地球上人那么多,难保没有能跟温良看对眼的。
他该跟着温良一起去,起码能把不长眼的挡在外面。
陈嘉树立刻找人人查了温良的行程。
结果并不完整,温良这一路很少搭乘飞机、火车一类有记录的交通工具,银行卡也不常使用。
不过陈嘉树知道了温良解下来要去哪。
对方定了一班两天后去艾克赛斯的航班。
陈嘉树也买了机票,他要去找温良。
另一边,温良和克洛伊坐在前往滑雪场的车上。
克洛伊是温良在白俄罗斯认识的人。
温良不会俄语,所以出行一般都带着翻译器。
这次他去旅店附近的面包店买糕点,离得近,想着就一来一回应该不会耽误事。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说着什么把钱递还给温良。
温良听不懂。
他试图用英语和收银员交流,然后收获了对方懵懂的眼神。
两人都企图放慢语速和动作比划来让对方听懂,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克洛伊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进面包店时便注意到收银台的情况,暂时没有管。
在店里转悠一圈拿上自己喜欢的糕点,这会儿他也搞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收银员说零钱不够,中国顾客想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