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笑得温柔。
陈嘉树看着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俯身侧头亲亲温良的腮肉。
这是一个安慰性的吻,安慰温良的落寞。
温良语气无奈地喊他的名字。
他好像习惯了陈嘉树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感觉到对方的用意,所以没有躲开,更没有生气。
陈嘉树得寸进尺,他躺把头枕在温良的大腿上,笑着问:“哥哥,我是什么味道?”
他没有提“吻”,一旦提起就越过了他们隐形的关系红线,但他知道温良能明白。
温良没回想那个吻,他低头看着陈嘉树的脸,缓缓开口,“树的气味,松树。”
“健康,自然。”
陈嘉树网速快,他知道网文里的雪松味便宜不值钱,几乎到了烂大街的地步。
还有营销号说松树就是铅笔的那个味儿。
“好敷衍啊哥哥,我的名字里就有树。”
“没有敷衍,”温良轻轻撩开陈嘉树的刘海,“我站在过松树林里,到处都是干净清新的气味。”
还带着点隐秘的清苦,吸进鼻腔的瞬间,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
陈嘉树问:“以前那个我是什么味道?”
温良看向客厅旁的空地,没回答。
提起以前的陈嘉树,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天的血腥味。
带着点逃避的意思,温良问:“你这次梦到什么了吗?”他的话一出口,气氛再度变化。
陈嘉树坐起身,他摇头,“没梦到,可能太累了,眼睛一睁一闭就醒过来了。”
他想起在医院那次不欢而散,把手放到温良的手背上,“哥哥,你说的那些话我都信,就算没有做梦我也信。
“就算是为了自己,我也不会让沈木青好过。”
人的关系就是在一次次交谈中改变,每一次矛盾都会让情绪达到顶点,处理的好当然可以更快拉近距离。
就像断裂后的骨骼,只要恢复良好就一定会比原来更坚硬。
温良想,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和陈嘉树拉近距离,他们原本就有着相似的目标,那就是让沈木青永远的离开。
“别做犯法的事。”
这句话算是温良默许了陈嘉树对沈木青下手,而他会在里面扮演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
陈嘉树看着温良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任何挣扎和纠结后不由得抿嘴笑起来。
他之前以为温良对他的“好意”推三阻四是因为对沈木青还有感情,现在看来沈木青的存在和温良时常疼痛的膝盖没有多大差别。
疼痛只会让他往前走,不会回头。
温良的电话铃响起,是张冬然打来的。
他按下接听,嘈杂吵闹的声音顺着电流信号传来。
“喂,冬然,出什么事了吗?”
张冬然好像在跟人吵架,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温良不知道具体情况,哪怕手机对面的人不一定听得见,他也不停地喊张冬然的名字。
好不容易张冬然说了两句话,刚慌乱着报出一家酒吧的名字电话就被忽然掐断。
温良明白出事了,他起身套上外套就要出门。
他对陈嘉树说:“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过去找他。你先回家吧,我晚点再和你联系。”
陈嘉树拉住他的手,说:“一起去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温良想到张冬然那边的声响,没拒绝陈嘉树的陪同。这种情况陈嘉树陪着他确实会安全些,如果张冬然出事了也能帮忙。
等陈嘉树开车带着温良到了张冬然所说的那家酒吧,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温良一路上都在给张冬然打电话,都未被接通。
下车再打时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他看着酒吧招牌上颜色鲜明的灯,跨步走了进去。
陈嘉树没多说话,他走在温良的身侧。
酒吧的服务不差,刚进去就有服务生过来引路。
温良来过这家酒吧,他也知道张冬然经常来,所以就直接问服务生有没有看见张冬然。
服务生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说道:“不好意思……”
他话还没说外,陈嘉树就从包里摸出钱夹,打开后抽了几张票子放到服务生上衣口袋里。
服务生摸着胸口,没拿出来看。
塞在口袋里的自然是钱,不用验真伪。
他常年在这家酒吧工作,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面前的两人从神态气质上看都不是缺钱的主。
温良看服务生的神态果然知道张冬然,他道:“我是二少的朋友,是他叫我过来的。”
服务生又摸摸口袋里的钱,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二少刚从酒吧后门出去了。”
“去了多久?”
“十来分钟吧。”
服务员说完,有靠近两人几步,小声说道:“二少来这喝酒,忽然来了个男的跟二少说了几句话,两个人顺带拉着个酒公主一起去了后面。他们三个看着有点东西。”
温良抬眼,问道:“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
“不知道,动作搞太快就没看清脸,”服务员思索了一会,说,“看着动作仪态都不错,大概也是哪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