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皎月。明日便要真正地开启属于她的影卫生涯,她不说做到有多么优秀,只能说做得毫无破绽便好。
虽然说她是蓝影,以医毒为主,不用像红影主攻,但她的一些身体素质得跟上。不然,以苍玦这个吸引刺客的体制,保准送命的是她。
堪称炮灰第一名。
关键是影卫,重要的是潜伏。而潜伏最重要的是爬树,爬房梁,爬屋顶。
她越想,越辗转反侧。
她越想,越睡不着。
而后她干脆半夜起床,简单地套上件外衣,出了门。她来到卧室门前的院落树下,她仰头见枝叶茂盛,树干强劲有力。
她拍了拍树,而后开始了攀爬。
她使了好几次力,脚下摩擦了几次,总算够上了一只粗壮的树杈,整个人挂在那儿。她扶着树干,站在那儿,往下看,心脏砰砰直跳。
她努力克服着,往着更高的地方爬去。
“喂!”
莫风橙因为这声吓得差点倒地,她趁着月色,见着来人。
紫落倚靠在门框处,盯着她整个人像个猴似地挂在树上,“嘛呢?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搞什么?”,她的眼中透露出无语和被吵醒的薄怒。
莫风橙稳住自己的身形,呲着个牙,“姐妹,我热,想来树上吹吹风,很凉快的,要不你也来试试?童叟无欺,保准快活。”
紫落:“......”
她关了门,声音很响。屋内又传来句,“气沉丹田,蹬地提踵,步调轻盈。你这个速度慢死了,果然不练功,功力都倒退了。”
紫落是红影,身手是其余影部最好的,莫风橙听见她的话语,眼神亮了,貌似她在提点自己。
她也不恼,下了树,按照她的方法先练着。果真有奇效,或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她会了一点点简易的轻功。
说不上精通,但对于上树,她还是通了。知道怎么落点,怎么稳住身形。
次日,莫风橙正式上岗,水灵灵地和上一届影卫交了班,她此刻的工位在苍玦卧室的房梁上。她练了一个晚上的轻功,困得要死,顶着两个熊猫眼,还带伤上岗。
她堪称当代劳动楷模也不为过。
她不停地打着哈欠,眯着眼盯着下方的青纱惟帐。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天际破晓,一双白皙的手拉开了纱帐,一头乌发顺着床榻而落,起身半躺着。
他揉着眉心,举手投足间优雅至极,露出大片的肌肤,再往下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薄肌。
莫风橙已经睡死过去,还带着轻微的鼾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安静的卧室内,显得格外的清楚。
苍玦看了眼屋顶上的人儿,见她整个人趴在房梁上,抱着房梁,还吧唧嘴。
苍玦:“......”
“你就是这么上岗的么?”
他的声音很大,但是上方之人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而且因为这声,惹得她不爽了。
“别吵吵,再吵姐毙了你。”
苍玦靠在床上,双手环胸,盯着那人给气笑了。他抓过几张宣纸,揉成一团,精准地砸到她的脸上。
莫风橙被砸得清醒了,迷迷糊糊地起来,一睁眼对上了一双铅灰色的眸子。
“大人,你醒了,呵呵呵,早上好。”她招财猫似招手。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实在没忍住便睡了过去,刚巧一切都被苍玦撞上了。
“半柱香,六枚银子,扣了。”他微笑。
“......属下认罚。”
苍玦心情畅快了,愉悦了。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不紧不慢地别着腰带。
莫风橙现在发现了,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抓自己的小辫子之上......
苍玦不喜旁人伺候,沐面、漱齿,叠好被褥。将自己的一切打理得一尘不染,而后也没吃东西,便去上朝了。
莫风橙也自是要跟去的,只不过到了皇城大内,她要守在外头,和其余的影卫一样,在不远处候着。
殿内。
“陛下,皇宫外城墙的翻修、还有祈福观的修建,是时候提上日程了。”一位白胡子老官员说道。
“是啊,现在城墙颜色暗淡,缺乏美观。还有祈福观,修建成功后上天感念陛下之功,陛下必定会福寿绵延,洪福齐天。”
殿上高位之人,端坐中央。龙纹金线雕饰的衣摆轻扬,龙体凤姿,九五之尊。
寂明觞指尖落在龙椅的扶手上,喜怒不形于色。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右下方之人,却见此人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认真地倾听着大臣的发言。
他们这些话,很快便有人反驳,“修城墙劳民伤财,岂能因一点点缺乏美观的原因便要将城墙颜色换了个遍?”
“宫内已有祭坛,天坛、地坛,何必还需个祈福观?难不成那两个坛是摆设?你这是将先帝、太祖落于何处?”,他拱手向天,愤愤不满地说道。
“我问你,那能一样吗?羊肉和猪肉,诶,你吃起来味道一样?陛下,此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居心何在?”
“陛下,他粗鄙,难登大雅之堂。故,他所言皆为出虚恭!”
寂明觞开口,面上没有任何不耐,“李少监,你待如何?”
他一开口,原本嘈杂的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被点名的李少监出列,他心里叫苦,他听出来了,皇上这是要让他站队。
他只得硬着头皮和稀泥,“回禀陛下,臣认为给城墙换颜色,此工程简单,耗时较短。只是这建观,耗时长,也更为额复杂,耗费钱财较之更甚。”
他所有的话只说一半,同样要修,那便只修一半。中庸之道,很多时候比任何都管用。
“太尉觉得呢?”寂明觞看了一眼苍玦。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人身上,他独树一帜,站在最前方。他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尉,地位超然。
苍玦上前了一步,拱手说道:“依臣之拙见,城墙的颜色在臣看来,并未有任何不适。一来城墙并非倒塌等危急人命之事;二来修缮必需户部支出,减少不必要的支出,何乐而不为?”
“这观的修建出发点是极好,但并非必修不可。若是要修观,则劳民伤财,开支巨大,到时怨声载道,民怨四起,这就得不偿失了。”
他说完后,立刻有人附议。
“太尉大人所言有理!”
“陛下,臣赞成太尉大人所言。”
声浪愈发大,甚至一些刚刚骂得极狠,想要修观之人也在此斟酌,转而点头。
寂明觞眼神直直地看着下方之人,对上了苍玦的眸子,暗流涌动,“若是朕一定要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