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主厅,迎面见到宋宁景,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人后,周聿礼面色变得凝重。
看到宋宁景身边站着的郎枯,周聿礼眼底的敌意第一次落在宋宁景身上,沈桉能够感受到这样的低气压。
宋宁景刚上前来,沈桉就被周聿礼拉着离开了。
沈桉转头看向站在远处陷入恍然的宋宁景,他是不是也在疑惑,为什么一向对自己各种关心温柔的人,突然生起了极大的敌意。
那天晚上,周聿礼摁着沈桉来了好几回,疼得沈桉狠狠咬了一口他肩膀:“我要死了你懂不懂,再来的话。”
周聿礼紧紧搂住沈桉:“你不会死的,你也不能死。”
“那赶紧松开我。”
话刚落下又被堵了唇,沈桉有苦说不出,这人体力一向惊人,他真顶不住了。
谁家好人做这种事来一晚上的。
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周聿礼抱着沈桉从浴室出来,小心让他躺着盖上被子。
沈桉人已经累麻了。
一连好几天,周聿礼都回来公寓住。
天天都要来上几回。
沈桉叫苦不迭,有天晚上迷迷糊糊听到周聿礼接到电话便出去。
一向公司事物周聿礼直接当着他面接的,突然躲着他,沈桉睁开眼睛,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管是关于柳陵还是孟云的,有一个人的消息都是好的。
沈桉披上衣服柳跟着出去。
周聿礼没有开灯,就坐在客厅,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脸色沉得几乎能够拧出来墨水。
直到沈桉听到母亲的名字,甚至还听到了郎枯的名字。
他恍然想到那天郎枯跟他的对话,他也提及孟云,说自己长得很像她。
震惊之余,灯光大亮,周聿礼已经站在他面前。
“我妈怎么了?”
周聿礼没有隐瞒:“今天有人偷偷进了你母亲的疗养院。”
沈桉只想听到结果,他再一次问:“我妈到底怎么了?”
周聿礼默默把他已经半掉下的外套给他穿上:“我带你去看她。”
这是沈桉穿书以来第一次看到孟云。
孟云肿瘤是恶性的,她因为治疗,整个人瘦骨嶙峋,完全脱了相。
沈桉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悲伤,他仿佛看到了真的沈桉满眼悲愤地看着母亲却无法触碰到她,他冲过去,跪在床边:“妈,我是桉桉,我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孟云原本死寂一般的眼睛仿佛被注入什么东西一样,一下子就有了光芒。
她缓缓扭过头来,再看清跪在床边的人确实是沈桉的时候,她眼泪哗啦啦地下来了,怎么流都流不完一样。
沈桉一直在给她擦着眼泪:“妈,我来了,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看您。”
孟云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限,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直扒拉着领口。
“妈,你想要什么?”
“我脖子上,有,有东西……”孟云喃喃着,沈桉一下听明白了。
孟云几乎是用尽自己剩下的一点力气把一枚金锁从衣领口拽了出来,然后递给沈桉:“你还有一个姐姐,叫沈璇,璇儿从小被人抱走,这是我,我的遗憾,桉桉,一定要找到姐姐,告诉她,我们没有放弃她,我们没有不要她。”
沈桉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金锁,挂着金锁的红绳上还坠着成色极好的珍珠,美玉,金锁上也有一行字。
“愿吾女璇儿,喜乐平安。”
“妈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孟云一下子说太多话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眼神已经开始焕散,声音也仅剩了气音:“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您的。”
孟云吃力地抬手,摸了摸沈桉的眉眼,眼里有不甘,更多的却是遗憾。
她最后冲着沈桉说了一串数字。
沈桉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跟你爸爸,存在私藏管,给你姐和你,准备的嫁妆,这是密码,记住了吗?”
沈桉含着眼泪点头:“记住了。”
“那就好。”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嘴里都还在念叨着沈璇的名字。
“妈……”
沈桉就这么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坐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周聿礼坐到他身边,让他靠着自己。
沈桉挣扎开:“周聿礼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贴心什么?”
“我没装。”
“你以前对我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好好治疗我妈,这是让我跟你拴在一起后才开始的吧?”
周聿礼没有否认。
“你真狠啊,太狠了,我现在想起自己那副样子就觉得我好贱。”
“你没有。”
沈桉大声痛斥着自己:“我有,我就是贱。”
良久,周聿礼只道:“文心的事情我还在调查,她的死跟你没关系。”
“所以你想着弥补我,就是让我跟你结婚?”
周聿礼欲言又止。
沈桉一股气突然上不来,直接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