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桉苏醒。
麻药劲儿已经过,腹部上的伤口让他清醒,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转头便看到周聿礼正襟危坐着闭目养神。
沈桉移开视线,随即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可伤口确实太疼,他稍稍动动就疼得他直哼哼。
脑袋撞过墓碑,肚子也挨过刀子,一个大男人后边也被无情开凿真不是一般的悲催。
“你醒了?”周聿礼睁开眼睛,抬脚走近。
沈桉不想理他。
耳边响起铃铛声,沈桉睁开眼睛,周聿礼正拿着他的金锁。
“还给我。”
“说话还有力气,就是没什么问题。”
沈桉本想回怼几句,转头才注意到眼前这人,没了原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胡子拉碴,眼里全是血丝。
见沈桉盯着自己,周聿礼再度质问沈桉:“这金锁是谁的?”
沈桉冷漠:“上边不是有字,你不知道看啊,当然是我的,我妈送给我的。”
“怎么会是你?”
周聿礼脱口而出,满脸的不置信。
沈桉莫名:“什么怎么会不是我?”
周聿礼紧紧攥着金锁,金锁上边少了一颗铃铛。
还有那行字。
一些重影逐渐在沈桉身上重合。
沈桉觉得这个人非常的莫名其妙,他伤口密密麻麻的疼让他有点受不了,想着得找医生给他来点止痛药才成。
刚伸手摁铃,扯到伤口,疼得他直抽气。
“我去叫医生。”周聿礼说。
看他出去的背影,沈桉觉得这人是不是中邪了。
他受伤的时候不还在那跟看戏一样吗,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医生替沈桉检查后说伤口恢复不错。
沈桉开口:“有没有止疼药,我疼啊。”
医生刚要开口,周聿礼干咳了一声,赶忙改口:“沈先生非常抱歉,您现在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不……”
周聿礼冷冰冰道:“他说他疼着,你废话什么?”
医生也被这位大少爷的脾气给整懵:“您不是对……”
“赶紧准备去。”
“好的。”
止痛药打上,沈桉感觉自己才是真的活过来。
刘菲敲门进来看到周聿礼居然还在,愣了下。
“想进来就进来。”
刘菲快步走近沈桉,见她眼里水汽都还没消失,沈桉说:“好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那天差点就没了知道吗?”刘菲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心和难过,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觉得害怕。
“你发烧了整整三天知道吗?”刘菲哭着说,“我还以为你熬不过来了。”
沈桉咧开嘴:“好了,我撞墓碑的时候不都没死,这算什么?”
“周老板请来了最厉害的医生,动用一切力量,救回来的你,”刘菲瞥了眼站在身后不说话的周聿礼,“这几天他一直守在这里,我是今天才看到你。”
沈桉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也没看周聿礼,只是安慰刘菲:“不管怎么样,我死不了了,不哭了好不好?”
刘菲擦掉眼泪:“好不哭了,你伤口还在恢复,饮食非常需要注意,梁小姐亲自准备的,让我拿上来给你。”
“正好我也饿了。”
周聿礼默默看着沈桉和刘菲的谈话。
看着刘菲喂着沈桉吃东西,有说有笑,周聿礼手心里捏着的金锁就跟刺一般在不停刺着他。
周聿礼没有继续待在病房,径直离开。
目送人离开,刘出去确认确实真离开后才又折转回来:“沈桉,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说,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沈桉有些疑惑道:“你带我走,你真不顾你哥的死活。”
刘菲对刘程还有怨气:“那天他拽着我不让我带你去医院,恨死他了。”
“不要任性,他是周聿礼的助理,白纸黑字有合同协议的,他也是没办法。”
刘菲急了:“人命关天,难道不比那些重要?”
沈桉示意她先坐下,不要激动:“这是刘助理的工作,周聿礼能够给他高工资,还配车子房子,让你能安心无忧在沪城生活,这是真的吧?”
刘菲垂眸,悻悻道:“那又怎么样,人还是得有底线的。”
沈桉不想连累他们兄妹俩,他说道:“我现在身上有伤,还能跑去哪里,怎么说,周聿礼不会让我死的对吧,有他在,我也吃喝不愁,以后再说。”
刘菲见他明明脸上笑着,笑容怎么都没达到眼底,就觉得心酸:“沈桉,你真这么想吗?”
沈桉闭上眼睛:“我累了,让我睡会儿吧。”
“成,你恢复了以后我才会回老家,我还是想让你跟我走,我没其他意思,就是不想让我的好朋友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