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勒安,这么多干部都在这儿,还能骗你啊。”
廖大汉挨着握起了每个人的手,诚恳而有力。
“谢谢你们啊,真的谢谢你们”
“方书记,谢谢你。”
“夏苗小同志,谢谢你,真勒谢谢你啊。”
“廖叔,你放心关于给这些铁道兵立碑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办妥的。”方玉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看……你这房子实在是太危险了,马上雨季就要来了。您要不要先搬到小庆那儿住着?”她害怕廖大汉再次拒绝自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额……”廖大汉还是没有立即答应方玉婷。
住了那么多年的家,哪儿能说走就走啊。
夏苗看廖大汉犹犹豫豫地样子,主动开口道:“廖叔,搬家这事儿我们先不急。”
“您也别怕,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不是逼迫你搬家的。”
“这么多干部还有我们节目组的人员是想起陪您去山上再看看您的战友们,这些英雄的铁道兵战士的。”
“啊?”廖叔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们……你们都是来看他们的?”
村干部们举起手里的鲜花,点了点头:“廖叔,我们就是特意陪您去看这些铁道兵战士的。”
“哎呀哎呀”,廖叔的眼眶倏地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更加深刻,微微颤抖着。
郁然特意背上了廖叔家里的手风琴一起上路。
于是,一行浩浩荡荡的十多人在廖叔的带领下,踏上了攀爬瓦片山的艰难旅程。山路蜿蜒崎岖,杂草丛生,即便是像方玉婷这样的本地人也走得颇为吃力,不时需要停下来喘息。
他们难以想象,这样艰难险阻的道路,廖叔竟然每天都要走上一回,而且早年的时候,他甚至还要背着战友的遗体艰难地攀爬上来。
所以廖叔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信念,才能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下来?
震撼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屏幕前的观众们。
【天啦,这条路感觉比之前在录播中看着还要险啊。】
【致敬!廖叔!致敬!铁道兵!】
【看着大家拿着鲜花爬山只为悼念这些铁道兵的画面好感动啊呜呜呜】
……
与平日里的沉默寡言截然不同,此时的廖叔仿佛变了一个人,他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沿途与大家滔滔不绝地分享起了当年的军旅生活以及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们。
“大庆是东北大庆人所以叫大庆,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大才子,厉害得很,会读书会读诗,还有毛zhuxi的语录这些都背得熟得很,虽然他读的那些诗啊我都听不懂。”
“但是他谈的那个手风琴我听得到懂。”他指了指郁然背着的手风琴,向大家介绍道:“诺,就是这个。”
“他当时啊对我好得很,我因为长得矮经常被其他人欺负,他都会帮我……”
“还有张小军,他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造孽得很,屋头爹妈都被饿死了,他就来当兵,他还多聪明的,每次都能偷哈懒,被我们逮到过几次……”
……
外人听着这些话,五味陈杂,无法想象他们修建铁路的生活是如何的辛苦和劳累。
而廖大汉却笑容满面得说着,仿佛那些回忆里的伤痛早已被时间的洪流洗涤得无影无踪,如今能在他心头萦绕的,只剩下那些温暖人心的珍贵时刻。
而他终于有机会去讲讲他们的故事了。
就这样,几位嘉宾和村干部经过重重山路终于登上了瓦片山顶,在廖叔的带领下朝石碑的方向继续走去,沿路各种各样的菌子钻了出来。
但这次,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琳琅满目的菌子上。
“到了。”众人停在了这些石碑之前。
阳光透过密集的树林,斑驳地洒在这片静谧的山顶上,为这片原本人迹罕至的地方带来了一抹温暖。众人的脚步声在落叶和松针上踏出了簌簌的声响,为这寂静的山顶增添了几分生气。
而已经立在了这里多年的石碑就像这些为了祖国付出一生的战士——终将会被看见。
上次众人来得太急,还没有看清楚这些石碑。
在这块空旷平地上,六块石碑巍然屹立,石碑周围,碧绿的苔藓覆盖着湿润的土地,落叶零星地点缀其间,为这片肃穆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却又显得那么不协调,因为在这石碑之下,长眠着的是曾经年轻却过早凋零的生命。
每一块石碑都镌刻着一段历史,记录着一个英勇的灵魂。它们无声地讲述着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英勇献身的战士们的故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这些石碑上,仿佛是对这些英灵的致敬。
众人默默地站在石碑前,心中充满了敬意与哀思。
“呼……”夏苗喘了一口气,上次来到这里只是急着救人,并不知道这些石碑之下埋着忠骨烈魂。
她规整的站在这些石碑的面前,心里五味陈杂。
这些铁道兵牺牲之时和她差不多大,他们也都是在同个年代下成长起来的青年。她本该和他们一样投入到祖国建设之中,但意外却让她穿越到这四十年后,坐享其成。
一种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几人将手里抱着的鲜花一一的放在这些石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