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了两桶水,柯夏才把自己洗干净,一尘不染,随意裹了条长裤,烘干头发却连上衣都没穿就朝南谌扑了过去。
显而易见,南谌不可能和这厮一样不知廉耻。“衣服穿上。”
又不是没给他买,怎么老不爱穿,南谌伸长胳膊拒绝他的拥抱,一不小心摸到了柯夏腹肌上的道道黑纹,竟然不是画上去的,凹凸有致,明显是疤痕。
他怔了怔,无意识地又抓了两把,柯夏躬身缩了缩,奇道:“你摸我干嘛?”
南谌淡定地收回手,目不斜视问:“你腰上哪来这么多疤?”
柯夏低头看了眼,恍然,而后满不在乎地说:“族里的规矩,出生就要用烧红的铁棍在腰上烙下族纹,每个人都有。”
怪不得不太明显,原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有外人认识你们的族纹吗?”南谌压低声音,瞟了下门外,回过来又盯住柯夏。
柯夏会意,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一族几乎被斩尽杀绝,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破破烂烂的尸体带走,若是有,那族纹的秘密就瞒不住。
匀称修长的手指抚向茶杯沿口,热气蒸腾,南谌睫毛垂下挡住眼神,凤眸下的小痣轻轻动了一下,当下便有了决断:“把你的腰裹上,不许露出来。”
柯夏耸了耸肩,散漫地笑笑:“怎么?你怕了?怕把我带在身边?”
闲聊之际,他纯熟地将洗净的颈圈和脚链重新戴好,跟腱菲薄的脚踝上,两颗系着红绳的小铃铛欢快地响了起来,叮铃声似有魔力,无意间排解出南谌萦绕心中的一股郁气。
他讨厌未知,而柯夏这厮首当其冲。
眼见南谌的脸色转好又立马阴沉下去,柯夏无趣地撇撇嘴:“好好好,我听你的行了吧?脾气那么阴影不定呢。”
沐浴过后总觉得口渴,柯夏嫌客栈的茶杯太小,豪放不羁拎起茶壶便往嘴里灌,南谌眉心狠狠一跳,倒数几个数。
“噗——烫烫烫!”
按理说他洗了那么久,茶水就算不冷也该凉了,但好死不死南谌只喝热茶,在他泡第三桶水的时候就叫小厮换了壶新茶进来,怪就怪柯夏是个没脑子的,南谌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折腾一通,平静下来时,柯夏的肌肤越来越痒,饥渴难耐,他舔舔嘴唇,火热地注视着南谌,语调急促:“给我摸摸。”
南谌放下茶杯,慢条斯理解开里衣,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肌肉紧实流畅,力量勃发,一看就是练家子,难怪和自己打得不相上下,柯夏下意识地比较起两人的腹肌胸肌,暗暗咋舌。
一个青瓷小瓶朝他砸了过去,柯夏下意识抬手抓住,再看去时,南谌已经褪下上身的衣裳趴到了床上,眼皮微阖,一脸慵懒惬意。
“帮我上药。”
柯夏抛接着小药瓶跨步走到床边,右腿曲起,压在了南谌身侧,肩背微隆,弯腰躬身呈一个绝对掌控的姿态把南谌圈在自己身下,他笑了一下,用嘴抽开药瓶的软木塞,牙关一松,木塞掉下去砸到南谌后背一个二指宽的牙印。
南谌条件反射地收紧腰腹,试图分给柯夏一些信任,但又由衷认为这厮不值得。
“呵。”柯夏见他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心下奇怪,“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药性平和的药粉细致的一点点洒在他后背新伤上,柯夏说着危险的话,但动作却难得轻柔,那丝丝刺痛完全可以忽略。
“你要杀我吗?”南谌把问题抛了回去。
柯夏并不正面回答,借着上药的掩护,右手一点点上移到那人纤细脆弱的脖颈。
“砰!”
今日第三声巨响,外头的小兵们换岗洗漱,剩下那个也见怪不怪,尽职尽责地守着南谌殿下和他的疯狗。
柯夏捂着硬生生受了开山造海般一拳的胸口从地上坐起来,南谌也从床上坐直了,云纹靴蹬在柯夏硬邦邦的肩头,他面容温润,食指轻勾。
“你看看你,又急。”试图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的柯夏未能得偿所愿,南谌抓着他刚扣上的项圈狠狠把他拉到身前,踩着柯夏肩头的那条腿高高曲起,两人衣不蔽体,放浪形骸。
南谌幽幽开口:“我给你信任,不是为了让你一再挑战我的耐心,乖一点。”
仗着死不了,柯夏可劲儿损嘴道:“你真能信我?要我安分点也不是不行,你不能拒绝我的……亲近,比如像刚才这样,一拳揍翻我,这就不行。”他斟酌了半天,拼凑出“亲近”这么个讨好似的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