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她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那刺激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路禾甯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推开了横在眼前的门。
“你看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鞋套摩擦出沙沙声,齐肆的质问,冷不丁在漆黑又狭窄的空隙中传来。
路禾甯瞪大双眼,拉开门的手,陡然停下。
他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怕是从一开始就在跟着自己,而她居然毫不知情。
他到底看了多久?
这个房间到底有什么?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
他像是飘摇的鬼,不留痕迹地跟在路禾甯身侧,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期待着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
路禾甯不敢转过身,地下室温度,冷到她发颤,“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唔……”
那刺鼻味终于0距离冲击在她鼻腔。
挣扎的身体被牢牢禁锢,路禾甯眼神浮现恐惧,她死死盯着前面人脸。
一次性的乳胶手套紧紧捂着她的嘴,最后的记忆,只有那张只留下一双眼睛的脸。
-
——啪嗒,啪嗒
水滴在落下。
路禾甯感觉自己快死了,血液向冥河流淌,她身边是阴差在等着死亡,四周是小鬼贪婪吸收着人气,恶鬼笑着,要吃掉她最后一块肉。
骤然,手术灯打在她眼前,刺眼的灯光晃着她的双眼,身上只有一条白裙可以蔽体。
注射器推出最后的空气,身穿蓝色手术服的人站在她旁边。
齐肆疑惑路禾甯的突然醒来,随后恍然大悟,“药量不够。”
瓶瓶罐罐陈列在身后,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一刻,路禾甯终于明白,那味道是什么了。
残肢泡在液体里,她不知道这种药物是什么,但却看到了一双手,一只脚,甚至有内脏存在……
“你说你,这么早醒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害怕的表情。”塑胶手套,划着路禾甯脖颈,似乎是在找切入点。
“这是你说的不会伤害我?”路禾甯本来对他的说的没有抱有希望。
齐肆调剂着药物,神情漠然,“啧,作品一旦出现了裂纹,就不完美了,至少让你在死前安心。”
针头逼近手臂,下一管麻醉剂即将进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路禾甯怒吼道:“你父亲根本你不爱你!”
齐肆恼怒:“什么!”
路禾甯嘲讽:“他就是个小人,而你无法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别人身上,什么是秦枕月破坏了你的家庭!明明是你父亲无法控制自己下半身,你和他一样恶心!”
“闭嘴!你凭什么侮辱他!”齐肆气急了,针管狠狠刺向路禾甯。
就在针头距离5cm,路禾甯咬紧牙翻身摔在了地上,疼痛感顿时席卷全身。
她来不及思考,拿起手术台上的液体,泼向了他。
液体腐蚀他的脸,路禾甯眼疾手快夺下他手里的针管,扔在地上,随后一脚踢到了缝隙中。
齐肆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伸手就要抓路禾甯,烧灼的口罩贴在他的脸上,能将血肉撕下来。
她力气并没有齐肆大,路禾甯灵活躲藏着,借着娇小的身体,她不断穿梭。
借着齐肆视线盲区,路禾甯撤下手术台上的白布,绕道他身后。
一瞬间,由白布卷成的绳子狠狠地勒住齐肆脖子,路禾甯越来越用力,他身形高大,她支撑不住这个体重。
眼前人脸色涨红,手拼命伸向铁盘上。
“嘶……”
路禾甯吃痛一声,手术刀划在了她右臂。
她暗骂,怎么又是这只手臂。
尽管这样,路禾甯都没有放松力气,白布勒紧齐肆脖颈。
哪怕这样,齐肆还在笑。
她想起来了……早在一开始齐肆就想杀了她,她在车上清醒过一次,茫然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这地下室所有标本,都是齐肆从人体上割下来的。
他想做一个娃娃,要的疯魔,而自己就是那个娃娃的头。
齐肆想割下她的头!难怪不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只是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让她活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