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顿了几秒,然后回答道:“对,你父母那件事之后,他退休带着一家人移民到了那里。不过四年后,又重拾旧业,在霓虹那边一家私人医院工作。”
陶斯延眼皮抬了几下,“地址发我。”
中年男人在电话对面愣了下,问:“你现在在霓虹?”
他鼻音沉闷地嗯了一声。
“你要现在去找他?齐文铎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对方声音似乎带着急切,不可置信。
“放心,他不会告诉齐文铎。”陶斯延声音很冷,语气笃定。
中年男人质疑地问:“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告诉齐文铎。”
“你不是说了他带着家人搬过来的吗?”
中年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喂!不是,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吗?”他语气轻松,显得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大题小做。
中年男人这才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
“不是最好,你要是做了那事,我可就成帮凶了。”
中年男人在电脑界面翻找了一番,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才开口:“他现在是成田医院管理太平间的科长,其他资料我发你邮箱........”
翌日,陶斯延房门被敲开,他原以为会是徐泽。不料拉开的是曾茉,让他倍感困惑。
“伤口我已经涂过药了,不用麻烦你。”
“谁说我来给你涂药了?你这不有手有脚。”曾茉语气不屑,一手抱臂,一手拿出昨天电梯里程意给她的卡。
“喏。”
陶斯延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卡,眯了眯眼。
“程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曾茉将卡强行塞进了他手里,又补充道:“这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不想欠你人情,你还是拿着吧。”
塞完卡,曾茉抬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但你别拿我当挡箭牌,误了我的桃花。”
说完,曾茉不等他回答,迈着步伐潇洒离开。
陶斯延看着手上那张卡,内心暗自自讽。进了门将卡放在了床柜。
真是想法设法的为了和自己撇清关系。
乐团一行人起了早,在酒店楼下集合。霓虹乐团负责人带领他们,包车去了霓虹乐声剧院排练。
乐声剧院的场地虽小了些,但乐器俱全,质量上成。演出台上还放了一台斯坦威,看颜色,那是白色的路易15。
这次演出交流的不止一首曲子,还有左铭和曾茉的大小提琴合奏,帕萨卡利亚舞曲。
这次虽是乐团组织,但也算是一场国际音乐交流会。加上乐团几名同事有些名气,明晚会来的观众会可想而知的多。
所以,他们更不能马虎。
霓虹乐团的一位钢琴师,朝那斯坦威走了过去,弹奏起了《summer》。
两个乐团的人也围在了钢琴附近,欢快的调子笼罩着他们。程意看着那钢琴师的细长手指,在琴键间灵活地来回穿梭,似若风中柳絮。
曲子结束,琴声终止。
钢琴师起身,礼貌地朝在众点了点头。掌声四起,众人很是认可这位钢琴师的水平。
忽然,身后的王指挥拍了拍程意,朝他眨了眨眼。他不明地朝王指挥,睁大了一下眼。
又即刻反应过来,指挥是想让他上去弹一首。
果然,华人都喜欢卷一下。
程意揉了揉眉,走了上去,坐上钢琴凳深吸一口气,弹奏起了他准备了半月之久的《梁祝》。
前奏响起,琴键上的手指,缓慢地跳动着,像是在书写一章跨越千年的故事。
独属于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带苦,不带悔,缠绵而又娓娓道来。一颗颗键音化作蝴蝶,轻飘飘地穿透人的心灵。
琴声让他恍惚,一瞬间让他回到了,七年前那个过期的夏天。
走神之际,让他弹错一个音,刺耳的走音在这舒缓的琴声中,异常刺耳。
程意意识到了走神,旋即反应过来,将调子扭了回来。谈完曲目,他尴尬地起身。
王指挥拍了拍他的肩安慰:“没事,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明晚咱不出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