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把他往楼梯带,程意心里顿时有等找到左铭,就把他撕了的想法。
等他意识到不对,已经不知道到了几楼。
“我朋友在哪?”程意用英文问前面的人。
那人转过头,脸上仍旧笑着,眼睛眯着地看着他。可那笑让人感觉不适,生出一股森寒。
程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反应过来,往楼梯上跑,想往原路折回。
右腿却被那人一把抓住,那人嘴里念叨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腿上力道蓦地加重,那人把他往下一扯。
程意着急抓住旁边扶梯,用另一只腿往那人狠狠踹去。
意料之外,那人灵敏地躲过那一脚。顺势将他那踹过去那一条腿也抓住,用力一拖。
扶梯上的手一下卸了力,程意后脊骨一下撞上阶梯的角,引得他痛呼出声。
程意被拖至那人面前,他嘴里嘟囔什么,过来扯着他衣领,把他往身下拽。
另一只手往他毛衣下探,程意原本疼得意识迷离,冰凉的触感让他霎时清醒过来。握紧拳头朝那人挥了过去。
他所有动作像是被那人预判了一样,那人挡住了他的拳头,反手钳住。
程意脑子翁地一声炸开,惊愕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即刻大声呼喊。
嘴却被这人捂住,声音也被盖掉。
“那捧白玫瑰你应该很喜欢,Lycra。”那人又叹气道:“可你这样我很不喜欢。”
这句话程意听清楚了,这个人一直都懂中文。刚才酒桌上这人眼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
剧院那天匿名送到的花,甚至清楚自己的名字,乃至乐团的行程,这个人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恐惧达到了顶峰。
程意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浑身冰冷,喘不过气。
这人头埋进他的脖颈,程意用力挣脱也无济于事。
程意心想,就当被狗咬了。
就在他放弃,认命般闭上眼神时,身上的力道倏地没了。
只听一声闷响,那人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从楼上冲下来一个人,将地上的人提起,照着脸就是一拳。被打的人也不甘示弱,咒骂着打了回去。
这人却像是发了狠,跟那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来一个人喊了声斯延。
斯延,程意脑海重复这两个字,脑袋清明了几分。
徐泽追到陶斯延,就发现了这精彩场面。
地上的人衣物凌乱,陶斯延狠揍另一个人,连呼喊都不予理会。
不清楚什么情况,他赶忙过去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就要拉架。
此时,陶斯延已经松开了那人,垂眼看他道:“报警。”
陶斯延眼底是还没散去的戾气,紧握的拳头沾上了血,脸上也挂了彩。
徐泽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
随后陶斯延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地上的人默不作声。
程意对上他的目光,也是哑然。
他眼神冷漠,带着怒气看着自己。
警察赶来将一行人带往警局,程意坐在走廊长椅上。身上披着陶斯延的外套,里面的毛衣领口已经被扯得变形,裸露锁骨一片肌肤。
隔着玻璃,同陶斯延一行的另一个人正在和警察争论着什么,时不时两人又看向自己。
陶斯延面无表情地坐着,衬衫领口处沾了血渍。
“他的医疗费用我会负责,但我会起诉他。”陶斯延开口对面前的警察道。
“他是你什么人?你把人打成这样,错误应该是你才是。”面前霓虹警察语气不屑。
“喂,是那个人先猥亵别人。”徐泽皱眉不满道,“讲不讲道理?”
那警官忽然一拍桌子,嗓音放大:“那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
十几分钟后,王指挥闻讯匆忙赶了过来。见他坐长椅上,一副狼狈的样子。
“小程你这怎么搞得,没事吧。”
程意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曾茉,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王指挥叹息一声,拍了拍他肩:“没事的,我已经联系人去找小左了。”然后跟着曾茉进了闻讯室。
他看着里面几个人影,陶斯延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几秒后又移开。
几分钟后,王指挥走了出来,眉心一皱:“这事情有点棘手,得联系大使馆。你先在这儿待会,等会儿警官会找你问话。”
程意点了点头,王指挥便拿着手机出了门。
几秒后,从里出来个警官示意他进去。
“你和伤者是什么关系?”坐在对面的警察问他。
“我不认识他。”程意如实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和他出现在那里?”那警察挑眉。
“我们调了监控,看到的是你跟他去的那里。不认识他,为什么会跟他去那里?”警察有些刨根问底道。
“我同行的朋友不见了,是他告诉我的朋友在那里,我才去的。”
“那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那警察朝陶斯延那边一指,曾茉此刻在给他处理伤口。
程意一时哑然,转头对警察说:“帮我的路人。”
陶斯延听到他的回答,心底自嘲一声。
警察问完话后,将两人留在问讯室。在外面同大使馆来的人交谈什么。
陶斯延靠着椅背不作声,睫羽下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
他一直都是这样喜怒不言于表,从认识他那天起就是这样。
程意沉思片刻,开口:“对不起,今天让你惹了个大麻烦。”
“确实是个麻烦。”陶斯延语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