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见褚萦芑默不作声,朝着二人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此仆役名叫曹二,今年已行冠礼,家中还有一兄长曹大,说是在城外看守庄园,常年住在庄园,难得回城一次。
正在失神,楚京墨摇了她一下,褚萦芑回神望着他,楚京墨见她心中装着事,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褚萦芑望着那走远的仆役曹二,道:“你不觉得曹二腰间所配的铜钱串珠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楚京墨摇摇头,道:“没印象。”说罢他伸了伸懒腰,道:“被关了三天,可把我闷坏了,不如待会我们出去吃,好好逛逛。”褚萦芑心不在焉的低声“嗯”了一声,看着楚墨寒,信誓旦旦的说着:“这铜钱定是在哪里见过,你再想想。”
“真没见过,这每天见过的人我都记不住,更何况是一铜钱,别想了,好好洗漱一番,我们出门。”
酉时一到,魏紫芙便命曹二打开邸店大门,从邸店出去,褚萦芑楚京墨二人顺着街面拐到六顺街的一蜜饯铺,褚萦芑挑了蜜麻酥、樱桃煎、蜜枣儿,店仆忙用油纸包起来,躬身笑问道:“娘子,这蜜饯要不要送到您的府中?”
褚萦芑道:“送到清平邸店,说是褚娘子,他们便知道了”
“好嘞,娘子。”
俩人从蜜饯铺出来,向南逛了一圈,街上人群涌动,还有商贩的吆喝声,闻着街面的菜香味,俩人便走到一有名的食肆,楚京墨抬头看了看,道:“我们吃这家。”
褚萦芑点头随在楚京墨身后走进食肆,俩人选了一临窗的位置落座。
这家食肆最有名的是灌肠、猪胰胡饼、杂炸、雪霞羹,每样都来两份。雪霞羹先端上来,红白交错,香味扑鼻,褚萦芑用纸花擦了擦汤匙,舀了一口放进口中,香甜直接滑入喉中,吃了几口,仆役便端上灌肠、杂炸、猪胰胡饼。
褚萦芑放下汤匙,拿起猪胰胡饼咬了一口,口感酥脆,看着对面的楚墨寒,问道:“灌肠味道如何?”
楚墨寒赞美道:“不错,外酥里嫩,不腻不塞牙,美味。”
褚萦芑吃着猪胰胡饼,往窗外望了一眼,道:“明日与我一起去悲田坊”
楚墨寒点头:“好”,眼眸一抬,柔声道:“王娘子三日后回京,不如你修书一封,让她带给褚伯父,让褚伯父宽心。”
刚要咬胡饼的褚萦芑一愣,随后惊喜道:“这是个好办法,待会回去立马写一封,省得爹娘忧心。”话说到这儿,褚萦芑眼眸一转,身体前倾,笑道:“不如你给半夏修书一封。”
楚墨寒闻言并未抬头,低头喝了一口雪霞羹,抬头略带疑问的看着她,褚萦芑抿嘴一笑,道:“半夏随辅国大将军在岴州,让她帮我打听打听岴州知州,看他有没有一子侄叫武凌泉的?”
楚墨寒持汤匙的手一顿,搁在碗中,道:“你这是帮段娘子打听的。”
褚萦芑默默点头,低声道:“段娘子一心将脱籍寄托在武凌泉身上,这几日那武凌泉又不在邸店,我想打听打听,看看这人靠不靠谱?若是不靠谱,好让段娘子别放心思在他身上。”
楚京墨摇摇头道:“你看他行事哪像靠谱的人,那段娘子所托非良人。”
“话不要说的太早,万一是个靠谱的人呢。”楚墨寒听后呵呵一笑道:“你都说万一了。”
“人总归要往好处想,你熟知我大昱律,还有别的方法可脱籍?”说罢褚萦芑夹起灌肠吃着。
楚墨寒想了一会,沉声道:“男子尚可通过科举脱籍,女子唯有通过官衙同意,方能脱籍。”话至此复又叹息一声道:“即使脱籍了,想当正妻很难,好多脱籍的娘子还是成为妾。”
褚萦芑听他说完,有些沮丧沉闷的吃着灌肠。楚京墨见她情绪低落,忙转移话题问道:“那位贵人这几日可离开禹州?”
褚萦芑没有答话,只是摇摇头。
楚京墨盯着她看了一会,复又低下头吃杂炸,俩人静了一会,楚京墨小心翼翼问道:“邢宰执来了,你要去见吗?”
褚萦芑抬起眼:“身为宰执,定是政务繁忙,我先不叨扰,再说见面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楚京墨道:“素闻邢宰执宽厚正直、精明能干,定不是那抱残守缺之人,以你的性格,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褚萦芑长舒一口气,笑道:“你这劝我头头是道,到自己身上怎么就不听劝呢?”
楚京墨闻言双手环胸,戏趣道:“我好心劝你,你却打趣我。”
褚萦芑眉头一抬,道:“也只有你值得我打趣。”“那我还得谢谢褚娘子。”
褚萦芑道:“吃完了我们去趟布铺。”
“为何要去布铺?”
褚萦芑将银两搁在桌上,道:“我想多做些面罩,后面用处多。”
楚墨寒疑问道:“前面不是做过吗?”
“我想改良一下,面罩最好能拢住下巴,防止邪气入鼻,魏娘子与段娘子女红较好,还得麻烦她们帮我多做些香囊。”言罢俩人起身出了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