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便看上这昳丽的皮囊,如今心甘情愿躺在身下,哪有不欺负的道理。
反正未来会离开,离开前不如春风一度,她高兴,神止也高兴。
画皮毫不客气俯身吻上他冰凉的唇。
本想一触即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强有力地按住她后脑,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画皮不知所措,清亮的眼眸微微撑大,下意识双手撑在少年结实白皙的胸膛上,企图挪开脑袋躲避这汹涌的爱意。
许是得到许可,压抑多时的妄念倾泻而出,霸道的吻越发灼热,画皮一阵天旋地转,玉兰浓郁的香气霸道占据画皮的思想,画皮不知何时倒入柔软的床榻中央,双手被桎梏在头顶。
浓稠如墨的发丝落在脸颊,画皮脑袋晕乎乎的,眼眸如春水,见此对方的吻更是毫不犹豫落下。
抗拒的力道越发小起来,周身血液尽数涌入头顶,神经末梢叫嚣着狂舞,一瞬间恍若成为他的所有物,任由他兴风作浪。
神止像是干渴已久的苦行僧,历经万苦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水源。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二人暧昧的气氛。
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画皮猛然回过神,从他欲念未消的桎梏中抽回双手,背过身平复着心跳,随后凶狠狠瞪他一眼。
神止唇瓣微动,还未从情潮中回过神,就接到这软绵绵的一眼。
她不知道的是,泛着春水的眼眸,便是瞪人也如娇嗔一样令人心动。
画皮毫无自知之明,气鼓鼓梳理微乱的秀发,确保不会被发现异样之时,这才拧着眉问道:“谁在外面?”
无忧立刻高声道:“是我。”
画皮眸色微动,走过去打开门,一道靓丽的身影骤然扑入怀。
客套的问好还没吐出口,耳畔就传来一道尖锐爆鸣,无忧不可思议问道:“他是谁?”
无忧难以置信的视线不断上下打量神止,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时之间脸色有点难看。
一日不见!她家好好的望舒怎么有男人了!
无忧那年京城匆匆一瞥,并未认出是神止,只觉得此人有点眼熟。
许是天性如此,神止仍然对妖物存有抗拒之心,在无忧近乎挑刺的眼神审视下,他竟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诉的荒谬感。
画皮扭头看向神止,隐约察觉他心中的不悦。
骤然颠倒的情节让神止一时之间微蹙眉头,他内心不喜却也没拔剑,只恢复成面无表情,尽可能忍耐着这股情绪。
面对无忧凉飕飕的提问时,画皮不知作何回答。
神止注意到她的纠结,暗含期待的视线微微黯淡,画皮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话锋一转,错开话题问道:“无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失落的视线如芒在背,画皮装作没察觉,尽可能忽视。
“青狐设宴邀请许多妖怪,想问你参加不参加...”无忧眼珠子骨碌转动,忽地眼眸睁大,闪过一丝顿悟之色。
原来是他,那个在神长风身边的孩子!
眼瞧那孩子一股被迷住心窍的样子,无忧倏地笑道:“不来也么关系,我替你去回绝。”
画皮本身不喜欢和大妖打交道,就怕惹火烧身,闻言点点头,坦然接受了无忧的建议。
无忧一刻没久留,一溜烟跑没影了。
旖旎气氛尽数散去,画皮合上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神止平缓沉静的声音:“锁妖塔的青狐?”
静得一根针掉地都听得见,画皮握紧把手,心中一咯噔。
他莫不是想翻旧账?
画皮苦恼地揪着衣袖,胡思乱想找借口准备搪塞过去时,笼罩着她的黑色身影先一步悄然离去。
神止面无表情走到床榻边缘,长睫落寞地轻轻垂下,“是了。”
他不敢想,不敢究,画皮那一日心头血究竟是如何取到的。
当真是在锁妖塔时,那青狐协助的她。
无法接着自欺欺人,铁证如山摆在眼前,神止难捱地闭上双目。
后心穿透的痛楚历历在目,她那时可有一丝心疼?一丝不舍得?
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心脏沉重,神止呼吸乱了一瞬,他想道:没关系,如今他们心意相通。
是了,他们心意相通。
她定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要回本体,她有什么错?
画皮焦急万分等待他的质问,随时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然而不稍片刻,他已然恢复正常,甚至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掀眼望向画皮,启唇道:“我信你。”
信?信她什么?
画皮不敢发言,生怕刺激到神止后得到迎面一道,纵然千般疑惑,她也僵硬着微笑点头应下。
只听他道:“既然我们二人心意相通,那我们之间不能再有所隐瞒。”
“......”神止想说些什么,起唇半晌却不知如何开口,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我想知道,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