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情绪尽数藏好。
穹顶是一片未曾开发的巨石,珍珠不要钱似得嵌进石壁,散发柔软亮堂的光。
但幽暗封闭的空间仍不免遭受画皮厌恶,她忍住心头异样,不自然下拉兜帽,同时目光迅速在摊位扫过,企图发现有用的东西。
拐角处的珍珠柔和昏黄的光亮,看上去就不一般,画皮快速朝那儿走去,与身边妖怪擦肩而过时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神秘的房屋映入眼帘,花重金装潢修饰,檐角挂着悬铃,玻璃折射着变幻莫测的棱光,画皮越发笃定这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刻意避开四周不怀好意的视线,伸出手推开玻璃门。
里屋老板完完全全幻化成人类模样,手握刻刀,专心致志雕刻着晶莹剔透的宝石,见到画皮来访,不紧不慢放下刻刀,慢条斯理道:“小姑娘,真是稀罕客。”
画皮眉眼下压,语气颇重道:“抑制心魔的药,换不换?”在这里不能露出怯弱的模样,必须表现得更强硬。
老板精明的视线一扫而过,漫不经心轻笑一声,“做生意,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只是你知道的,妖物很少产生心魔,所以你能用什么东西来和我交换呢?”
寻常物件,他可瞧不上眼,老板虽然是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寒之色,带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与藐视。
他认定画皮拿不出能令她心动的价格。
画皮腹诽道:若是代价太高,那神止就生死有命。
画皮心平气和道:“你想要什么?”
天灵地宝多得是,珍贵妖骨也不缺。
大方的态度倒是让老板正眼,但光说大话可不行,老板道:“口气不小。”
“这位姑娘,你能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呢?”
他露出宛如恶魔低笑,画皮没由得来一阵恶寒。
画皮皱着眉举例几样宝物,对方皆是不甚在意摇脑袋,不满意次数多了,画皮眉间染上点点不耐。
眼瞧着对方仍不肯松口,画皮咬紧牙关,索性直接将储物袋往桌子上一放,“里面东西一半归你,如何?”
老板一锤定音:“好。”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如此阔绰。
画皮皮笑肉不笑接过丹药,在老板含笑目送下,头也不回离开这里令她失去一半宝物的地方。
气死她了!
承载满腹怨念走回客栈,画皮气鼓鼓单手覆盖上门扉,尚未用力推门而入,就有人先一步从内打开门。
仿佛一直在等待她的回归。
神止抿着唇从门后走出,脸色苍白宛如一吹就倒,视线第一时间观察画皮有无受伤,旋即确认无误后,微微松口气,眼底流露出一丝放松神色。
画皮将神止领进去道:“不是嘱咐你好好休息吗?”
神止垂眸,视线落在拉住他袖口的手上,避重就轻道:“我身体无恙。”
无恙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神止眸色幽暗,任由画皮牵引到床头。
“真是犟嘴,”画皮小声嘀咕,递出丹药给神止:“给你的。”
晶莹剔透的丹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神止指尖微紧,眸光尽是暗波汹涌,宛如深不见底的海洋,遮住所有天光。
坐在床榻上,需要抬起脑袋才能注视画皮,她的双目盈满赤忱,不带丁点欺骗隐瞒。
此刻真心不必多言,眸中别扭但璀璨夺目的在意,安抚他破碎凄凉的灵魂。
时间过去片刻,亦或是瞬间,一腔潮起潮落波涛汹涌的情绪归于平静,他垂着眸,小幅度摇头。
心魔只能凭借自身拔除,所有丹药无非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他心如雪莲霜冷纯净,却脆弱无比,如今沾染上点点污迹,就心生魔障,难以复明。
神止思忖:不如将他丢回长源,不必浪费如此珍贵的丹药。
许是看破他自怨自艾的念头,下一秒,那道靓丽的身影靠近,细若柳枝的指尖以强硬不容抗拒的态度,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唇齿,迫使他咽下丹药。
画皮才不管他乐不乐意,只知道付出那么昂贵的代价,必须利益最大化。
画皮暗含警告捂着他的唇,道:“不准吐出来。”
他无可奈何,只能顺势吞下丹药。
画皮紧盯着神止,不知不觉间,呼吸交缠,心跳同频共振。
柔软的躯体伏靠在神止身上,距离缩短,体温渐渐升高,仿若周围一起虚化起来,画皮漆黑的眼中只映着如雪的少年。
浓稠如墨的发丝几经拉扯,凌乱披散于背后,他倾倒入洁白被褥中,毫无反抗的用桃花眼含情注视着画皮,引诱着、蛊惑着、让人情不自禁沦陷其中。
少年温热的呼吸倾洒掌心,轻轻扫过,带来似有似无的痒,如同轻柔的羽毛一下下挠过。
暧昧掺杂进空气,不受控地发酵,带着循序渐进,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丝丝缕缕缠绕住胸腔中那渐快的心脏。
喉咙莫名有股干渴,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唇瓣。
他可真是...
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