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生刚要站起身,却发现几个人还呆呆的站着,一副不敢擅动的样子,“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机灵点!”
“郑伯,快到了吧。”司烟打着哈切,摁开房间内的通讯,在去洗漱的路上就找到了坐在舰桥上的郑伯。
“过了下一个隧道就是广铃了,公子,我要不要通知陈公子。”
“不用了,我们到广铃的时候,离忠威教院最近的继进船坞落地点地方时间是几点?”
“计算估计,上午十点左右。”
“那我落地不用倒时差了,连阙那边有消息了没?”
“连阙主城区半夜的时候柳小姐发了条短讯,只报了个平安,没多回复。”
“看来还是忙啊,哎,挂了,到地方叫我。”司烟包上湿漉漉的头发,在衣帽间翻出两件风衣,广铃正是难得凉爽的秋季,转瞬即逝的两月秋日自然要好好穿些长款的衣服。
“塔台消息,十分钟后有军舰入港,来的时候已经交接驳船准备了,轨道船坞也已经包下。”
“哪个接驳点打听清楚了吗?”
“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一点消息没有。”
“那就是了,哪个接驳点还空着,把兄弟们散出去,务必每个都站人,我就不信堵不到!”
“郑伯,广铃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司烟指指连廊外,每个接驳点都站着几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不知道,等落地我问问。”
“嗯。”司烟不再理会下面那奇葩的场景,回身招呼船上的下属,“最近应该不会离开广铃了,我需要人手,给你们开两份工资,愿不愿意去地面给我打工?”
“公子。”船内的几十人和各自的身边人快速交换眼神,推了最有威望的女官出来,“需要杀人吗?”
“不一定,如果有的话,加补助。”
这个继进船坞的军用区域不是很大,却独占着六部电梯,直接跟着司烟下来的只有十几人,倒不是愿意下去的人少,只是一次带这些人已经极为张扬,船上的接驳船又不是不能往下送人。
郑伯慢悠悠的跟在司烟身后,两侧的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聚在一起,倒也让空旷冷寂的地方温柔起来,接驳船关上舱门后,整个船舱里尽是开箱刀鸣声,凛冽的长剑比泛光的丝袜明亮许多,还带着香气的丝巾,在冷冰冰的长剑和枪械的零件上细细擦过,精心保存的轻甲也被打开检查。
“公子,我们不了解下面的情况,需要戒备吗?”女官朗声问询,声音里还带着兵器身上那冷冰冰的味道。
“不需要太紧张。”司烟看着地上满满铺开的装备,心里不由想起朦胧的过去,这是属于他的扎根于地下的种子,“纪远,以后,外面的世界,没有人会比你们更了解。”
“这都多长时间了!接驳点一点动静没有,你找的消息什么问题?你要是不想过了,别连累兄弟们,妈的,这么点事都弄不好,天塌下来是有哥顶着,小心掉下来颗星星给你们砸死!”
“郑伯,落地先去找陈宁生吧,看看他最近有没有累傻。”司烟正想着怎么安排秦中锦等人,却透过连廊看到下面正该是繁忙时候的大厅冷冷清清的,“郑伯。”
一切都连了起来,前面诡异盯梢的,和这里冷清的轨道船坞,“秦中锦,抓个管事的上来。”
“我不难为你,也不会难为下面你那群兄弟,别抖的跟个糠筛似得了,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就够了。”司烟抬眼又落眸,那人还来不及说什么,秦中锦的长剑亮出剑锋,寒光明晃晃撞进那人紧缩的瞳孔。
“我说!是主城区陈宁生陈大人叫我来给一位大人接风,在继进船坞我们也有人,算着这个时间,包了轨道船坞,就等从继进船坞迎过来,小的也只是办事的,内情一概不知啊!”
“笑话,还接风,堵在民用站有什么用,要不是我家公子看不下去,你连面都见不到。”秦中锦收起长剑,冷冰冰的语气里也听不出讥讽。
“是,是,大人神通广大,小的等,愚蠢,实在是愚蠢。”
“看在陈宁生的份上,纪远,把他请下去吧。”司烟拜拜手,让秦中锦把那人扔进了电梯,“这小子涨了不少本事,都张罗着给我接风了。”
司烟俯视着匆忙撤走的人群,随手扔下的,还有许多精心准备的物件,嘈乱中,旗帜横幅还有琉璃华彩都已无人在意,只留下一片狼藉。
“怕是要怪我辜负他的一片好心了。”冰冷的轻笑淡然然的在高高的连廊上散开,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些许风光靓丽的场景在脑中闪过,可一想到是这些乌合之众,再算算这场面背后的钱财,“郑伯,勇安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很多事情就拜托你,好好栽培他。”
秋风吹过,枫叶在风里打着转,楼下的落叶叠了厚厚几层,只有单元门外一点点还看得见粗糙的水泥地,“公子,人没在这。”
司烟仰头看这栋破旧的公寓,雨水冲刷的痕迹盖一盖或许还能回到过去新建起的模样,“学院那边也没消息吗?”一个湿漉漉的包袱在心里渗着冰水,又沉重,风卷起层层枫叶,像是梦境里模糊的熔岩或是血河,在视野模糊的边界上涌动。
“还在找,秦小姐她们把那几个给陈公子办事的也抓了回来,在上午之后他们也没见过陈公子了。”
“夏钟磬、柳正文,郑伯,去上次和夏钟磬见面的地方。纪远,集合人手,跟我们走。”司烟拉开副驾车门,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接着吩咐,“武装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