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柳挽溪站在舰桥,看着雷达边缘那支赶来的舰队,这卫戍舰队离开北方舰队之后,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孟将军等了很久了吧?”
“没,没有,属下等再久都是应当的。”孟方摸不清司烟的意思,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孟将军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和你有旧仇的是柳家,而我代表的是江家,你要看清楚形势。”司烟温声细语的慢慢吐字,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兔子,“现下,能让柳家忍下仇怨的,只有我。你看,他们,都是柳家的人,多凶啊。但是呢,这种事竟然是我来带队,孟方,这是你的机会啊。”
“少爷,主君!你真能救我?”孟方的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却被司烟不动声色的锁住双臂。
“柳挽溪手里可是有实打实的实权,我本就无法和他抗衡,怎么,任由她把你废了,再换上个北方舰队的人,那二戍到底是谁的?”在孟方眼中,此刻的司烟就像是茫茫大雾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
“主君,你是说真的。”
“你现在还有的选吗?还是说,你想鱼死网破。”司烟突然笑了笑,“你猜郑福现在是在为你祈福,还是在等你和我同归于尽的好消息啊。”
“主君!孟方,誓死追随主君!!!”孟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眼中的泪水打着转,就要滴下来。
“我是孟方!第二卫戍舰队最高指挥权,即日起正式移交给江满烃江统帅,现由司少爷代行,我职务不变。各部返回驻港驻地,等待检阅!!!”孟方站在塔台,又恢复了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柳挽溪看着埋伏已久却来而复返的舰队,心里的愉悦和看了一场精彩的耍猴一般,“各单位注意,对接接驳湾。”
司烟站在塔台上,不远的太空中亮起规则的亮条,战舰外装甲下的常明灯翻上来,勾勒出战舰的形状,无影无踪的三艘战舰鬼魅般出现在近前,仔细分辨甚至能隐隐看到副炮的膛线。
“孟将军。”柳挽溪慢慢走出电梯,笑盈盈的看着司烟身后的孟方,“别来无恙啊。”
身后的两名一齐上前一步,孟方却也没露怯,余光看到司烟没什么反应,只能硬着头皮应承,“劳烦柳小姐挂念,戍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不好过?”柳挽溪走到司烟身前,错出一个身位,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肥头大耳的戍边将军,“我柳家的年猪要是有两天吃不好,确实和你差不多身形,孟将军真是委屈了。”
“止墨。”司烟皱皱眉,上前一步挡在柳挽溪身前,故作亲昵的凑到耳边。
柳挽溪挑眉偏头看了司烟一眼,又盯在孟方身上,冷漠的目光让本就精神紧绷的孟方又坠冰窖,“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点收拾完你这堆破事。”
“主君,您和柳小姐……”孟方见柳挽溪走了,立马在脸上堆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真是,好手段,佩服,羡慕,实在羡慕啊。”
“孟将军,在东南,我能依仗谁啊?”
“东南……”孟方摸不准司烟的意思,可仔细想想,东南有兵权且能为司烟所用的,也只有……
“主君!属下惶恐,实在惶恐。”孟方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自己攀上了个羽翼未丰的少年权贵,和柳家的恩怨也有了人去消灾,日后朝上半壁江山都是自己的同僚,“主君有何忧愁,属下刀山火海……”
“我岂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孟方,你要看清楚,今日我能拦住柳小姐,却去除不了你们之间的恩仇,除非……”
“除非……”孟方迟迟等不到下句,心里一转已经回过味来,“主君是要我……”
“孟方,你是个聪明人,悟性也是极高的,唯有你设法去除柳家的另一块心病,方才能保你一世无忧啊。”孟方沉默心里默默盘算,司烟漫不经心的走远几步接着说,“今日你表现的机会,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可若错过了这眼下的天时,不论是江家来人,还是柳家来人,你好好想一想。”
“主君!”孟方急忙叫住正要离去的司烟,“主君,此事凶险,可否待我筹谋计划,不多时,就这两三日。”
“误了时间,对我可是没什么损失,就是可惜了你这副脑子。”
“混蛋!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吗?人家火控雷达都照上来多久了,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盯着你那光波雷达看,大大小小那么多波段,那么多型号的雷达,就开一个,还好意思说是戒备森严,如今寄人篱下,若不是那司烟司寻迹年轻寡助没有根基,我连寄人篱下的机会都没有!”孟方拽来副官狠狠踹了两脚,“我平时给你的赏赐、功勋,都堵死了你的脑子!”
“将军!将军!我愚笨而不自知,我松懒懈怠,将军,我知错了!”
“你给廉謦传信,明日,约在连舍五见面。”
“是。”
“一切顺利!”司烟大笑着走进舰桥,“这个孟方,和你说的简直一模一样,猥琐,软弱。”
“袭杀的主意,定是郑福出的,孟方被他忽悠的没了头脑很正常,就像你忽悠他一样,很简单,只可惜他的犹豫多疑软弱,让他不敢第一时间出手,想先看看我们的态度。”柳挽溪在思绪中抽出来,也不禁笑了笑,“孟方心里终究是认郑福这个兄弟的,他算计兄弟可以,可若是他被兄弟算计……让我们相信马上要新生的仇恨的力量。”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