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你得帮我,现在殷都直接发来调令要我回去复命,甚至直接取消了我的指挥权,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彭刚恶狠狠地捶碎投影仪,愤怒、惊恐一度让他失去理智。
“你总要先拿给我足够的诚意,只要我拿到司烟的项上人头,我就帮你把柳挽溪送到定尘,足以打动你父亲和方千秋的军费,也能立马到账。”顾南城的嘴角像是恶魔的引诱,红艳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勾魂。
“可这是违抗圣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用我教你吗?”顾南城无所谓的耸耸肩,“怎么,他方千秋贪生怕死,你也不想争一争荣华富贵和冰雪美人吗?更何况,我还能帮你点小忙。”
“我哥传来消息,江老那边谈妥了,武灵的仪仗舰队根本没动,陈仓的第一守备舰队也没动,刚防卫署也收到了发给彭刚的手谕副本,我们安全了。”安全屋里没有想象中的奢华,总的来说,不过就是个堆放着武器弹药和医疗品的破旧荒废隐蔽小房子。
“我出去看下彭刚的人有没有撤。”
“不用出去了。”柳挽溪抬手指了指雷达搜到的信号,“彭刚这小子,真不知道他是吃了谁给的胆子。”
“你哥回来没?”
“一直没走,先等二十分钟,他们不走,防卫署会让他走。”
“刘承俊到哪了?”柳正文揉搓着眉头,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忍不住瞌睡。
“刘承俊部滞留在了半途,先头排的运载机坠毁,另两个排也半路抛锚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
“刘承俊部在一个月前刚换装合安的新装备,想着他们刚磨合完,是最能灵活调度的。”柳青像是想到了什么,柳正文疲倦的眼神犀利起来,两人对视,想法已经了然,“我这就把顾南城看押起来。”
“等等。”柳正文叫住柳青颇为忌惮的吩咐,“监视,保证他不能再横插一脚,如果司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彻底得罪死江家了,任谁都会觉得,是我们用一纸婚约空手套来两个卫戍舰队,那样便只能靠云梦输血了。”
“我现在就去防卫署调兵,定然保两个贵人周全。”
“来不及,这时候,还有谁能救这个火。”
“彭刚部还没有动静,我亲带一个近卫连飞过去……”
“他们两个就在人家手掌心里,只要慢慢搜出来,就算他们二人再能打,那也是正规军,是被方千秋当作第二禁军的北方集团防卫署。”柳正文急切起来,脑子里搜索着一切掌握主动权的可能,“这样,向荒郊外突围,为了隔绝其他三个方向上的我方部队,这个方向上的兵力最少,而且……”
“您是说?”
“只能如此了,柳青,传我命令,所有主城令区驻军,即刻开拔,阻挠者,格杀勿论!”
“这段路有两个小队,一个在交通塔那边,另一队在街区外围巡逻。”司烟爬到楼顶记下每一支搜寻小队的位置,高功率的头灯在黑夜中就是最醒目的标记,“大约三分钟巡逻队就会走完这趟街,折返去交通塔,不换班,但是会停留十分钟左右,其他的搜寻队完全散开的,正逐楼逐栋搜。”
“这才是过家家。”柳挽溪的脸上尽是嫌弃,却还是用热成像仔探查了周围,“一会他们开始折返我们就下楼,我哥支给了我一个方向,我也不知道会跑到哪。”
“总比在这等着被人找出来杀掉强,北方集团用的装备都是上一代的,这套装备的通风系统没有冷却阀,颈部会有热量暴露。”
“这些人根本没屏蔽自己的热信号。”热成像里的巡逻队一个个都快亮成了人形太阳,“他们的发动机都在中低功率运行,冷却剂都没通过去,可能是为了省吧。”
司烟看着镜子里耀眼的几个白影,简直要被惊呆,“他们都觉得我这么好杀吗?”
“殷都外对你的评价是,野狗。”柳挽溪倒是并不意外,这位江府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几年来在殷都的存在感不亚于透明人,像是个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人,还是必背知识点。
“你呢?”
“你很看重他们的评价?”柳挽溪玩味的反问里夹着冰冷的霜露。
“不可能。”司烟只觉得遍体生寒,“这种毫无依据的主观揣摩,谁会在意呢,是吧?”
窗外的巡逻队开始折返,比起磨磨蹭蹭的趟过来折返的速度倒是快许多。
“走。”
层层叠叠的落叶将环城快速路的八条车道完全覆盖,这个季节无处不在的秋风带起一阵阵的沙沙声。
“我问过城中的兄弟了,整个区才搜了一半,搜这边还得有一阵子。”巡逻的士兵推开护面,管旁边站岗的哨兵借了根烟,找不到火,费劲地摘下头盔,把烟头摁在头盔里的恒温器上,“咱的人搜起来都那么慢,他们俩躲躲藏藏摸到这来,不知道得用多长时间。”
“听交过手的兄弟说,俩人那都全副武装,用的都是咱没见过的实验室的装备。”旁边凑过来点烟的士兵梗着脖子边说话边四处打量。
“怕啥,他要真三头六臂,就那几个怂包,早死完了。”队长一巴掌拍在摇来摇去的脑瓜上,“这个时间,除非他们能长了翅膀飞过来。”
“前面挂了警戒线。”柳挽溪在热成像里看到几根极细的白线,一头向交通塔蔓延,另一头看不到边,“绕不过去。”
“喂!孙队。”刘长峡刚走出电梯就撞见底下士兵在一起抽烟,“人抓到了?”
“刘监督,您这是哪门子话。”队长陪着笑凑过来,临走急匆匆拍掉几个士兵手里的烟,狠厉的眼神扫过去,几个兵痞手忙脚乱地戴上头盔,往巡逻线上跑了去。
“把你该看的地方看好了,真出了事,谁也捡不起来你的脑袋。”刘长峡盯着交通塔外的一片原野微微出神,一人高的野草折着月光,自交通塔蔓出去的细线像一张蛛网,蜘蛛在安静的等待着他的猎物,在这片横尸遍野的原野上。
“这一块明显荒了很多年,有那么一两只动物,这警戒网就成闹钟了。”司烟拨开野草捡出半颗弹托,在四周仔细搜索,不远处就是一滩干涸还带着些绒毛的血痕,“北方集团这么有钱,用钢针打猎。”
“在这种野草林里对付那些动物,如果没带猎枪,碎甲弹被野草一挡就炸了,榴弹的近炸引信也会被杂草误触,只能用钢针了。”柳挽溪用一种近乎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司烟,“你小时候没去过猎场?没带猎枪的时候,都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