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孩子犯错，是长辈的责任。严格来说，这件事里，是周不烦的责任。”

“那你觉得无畏内部投票的话，会处死周不烦吗？”

“会。”

像报复似的，柳云也夹了块肉，丢进季卷碗里。

季卷喜滋滋：“谢谢。”

“有你这样熟悉无畏的人协助，很方便我作出判断，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比较合适。”

“我原以为你已经熟悉了。”柳云故意说。

“并没有，短短几个月能熟悉人心么，荆冀似乎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能料到她现在会背叛？”

“能。”像想到什么，柳云破天荒地露出个笑——尽管这不太合适，像一个有点和善的长辈，“就是因为了解她，所以在知道她背叛的那一刻，我就锁定到周不烦身上了。”

“人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善变，她只是做出了你不喜欢的选择，可那就是她……其实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你比我想得敏感。”

“敏感是女人的天赋，我很少故意去用它判断人和事，不代表它不存在。”

“不对。”柳云收起笑，提醒季卷，“扯远了，你思维能不能不要这么发散，说周不烦就好好说周不烦。”

她发现自己竟然会无意识地被季卷牵着鼻子走。

“啧，吃个饭聊个天，主题用得着这么明确吗？”

季卷说：“你在信息部，应该知道我在前面遇到过两次周不烦。一次是她年轻的时候，一次是她死前。”

“年轻时候不用谈了，你们都知道。可是她死前那段时间头脑是非常清晰的，而且我感觉到她已经开始策划一些事情。关于那段时间，你有什么信息吗？”

“那段时间没有人见过她，我们某天突然接到通知，说周不烦死了，死在了仙桥镇，然后拜托了专人送回千山市。”

“你们没去？”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去了。偷偷去的，因为她死前说不希望有人去打扰。”

“不对，我前几天也去了，她连个坟包都没有。”

“她那种人，不立坟反而是让我们觉得正常的。主要是我们都知道她身体撑不住了，迟早的事。”

“你们挺好糊弄的。”季卷赞赏地感慨了一句，接着说，“她竟然能想到办法吞噬大衍？你对这方面有了解吗？”

“古籍里有记录人类吸食妖类力量的，但那失传很久了，并且我记得限制是，这人的力量不能比那个妖差太多。”

“行，以周不烦的能力，失传的秘法弄到手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她死前那段时间，能力很明显不咋样。”

季卷回忆着那次古宅里的见闻，觉得周不烦简直半死不活的。

“所以，她在中间，又做了什么事。”

柳云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我能解答吧，我和你一样，也是坐这瞎猜。”

她知道的很可能还不如季卷多。

“……以后写文真该离这种高智商反派远点。”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不妨碍柳云觉得无语：“你不是说她被降智了？不至于这么悲观。”

“因为有件事是单纯用‘降智’无法解释的，就是她为什么最近要出来？你说过荆冀也是上个月才和周不烦见面，为什么好好的上个月要出来？她悄悄吞噬大衍，反而更加稳妥。这不一出来就被我们骚扰了？”

这是季卷最在意的。周不烦明面上的目的她们知道，那暗地里还有什么谋划？

柳云顺着她问：“上个月有什么事情发生？”

季卷：“什么事情？”

“？”

“哎哎哎，”季卷赶紧做出打住的手势，“吃人嘴短哈，你不能攻击我。”

季卷唯一能想到的重大事件，就是上个月1号，她穿越过来了。

这没法说。

不过如果能从这件事开始推的话，其实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原身被她穿越，导致原身的一些事被打断，从而导致周不烦的某些事被打断，所以周不烦要派人消灭她这个干扰项。

这就还算说得通吧。

“你觉得，我碍到周不烦的地方在哪？”

“你会杀了大衍。”

“就这？她并没有这种信心。当然了我也不是很有。”

只为了这件事，没必要冒险。如果大衍已经在周不烦的控制下，怎么可能会怕她季卷挖地三尺去把大衍揪出来宰了？

以季卷的性格，如果到时间大衍没有出世，她绝对立刻心满意足地躺平等游戏结算。

到底是什么细节，被疏漏了？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去问吴一心，她可能有一些思路，也许对我们有用。”

“她？为什么？”

季卷不是很想面对这个人，她又不是傻缺，别人捅她刀子她还能乐呵呵去闲聊。

“你问为什么，那我只能说是凭我对她的了解。”

“羡慕你这种盲目相信别人的能力。”季卷有点刻薄地说。尽管她知道柳云不可能盲目信任别人。

“不是信任，而是了解。人心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善变。”

同样的话，柳云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这其实不是她的作风。

“立场会变，选择会变，可一个人的本质轻易是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