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满地碎石和烧毁的树丛让这个精致的小院子显得有些狼藉。

廊下的台阶上坐着个女孩，她低着头似乎在打盹，长长的高马尾从脑后垂到胸口。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警觉地抬起头，被浓烈的阳光照得眼睛眯了下。

“……季卷。”吴一心眯着眼皱了皱眉，神色复杂，“真的是你。”

“啊，吴……你好。”季卷和她基本没说过话，一时没想起来名字。

身后的周不言低声提醒：“吴一心。”

“嗤。”吴一心扯了扯嘴角，靠着柱子站起来，“没事别乱晃，这里现在还是封锁区。”

“我找东西。”

季卷在当时主要活动的区域走了几圈，没有找到。

想也知道找回的可能性不大，她叹了口气。

吴一心看着她在地上翻来翻去，突然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平庸到她根本不想拿正眼去看，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尽管……早闻大名。

“我？”季卷有些诧异，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说发型吗？”

见她装傻，吴一心也没兴趣追着深究，无论得到什么样的回答，计划不可能改变。

没时间了。

……

晚上雨杉过来的时候，她把头躲进被子里装睡。

“她在干嘛？”一眼戳穿。

周不言犹豫了一下，选择沉默。

“难道是怕我要你还钱？”雨杉大度地笑了笑，“放心好了，你明天再给也是一样的。”

“没有！”季卷一下子坐起来，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沓钱，“还给你！”

“啊呀，”雨杉笑嘻嘻地接过钱，眼睛几乎要眯成弯弯的月牙，她数了数，说道，“不太对呀，少100。”

“下次给你。”

“啧。”雨杉摇摇头，将钱揣兜里。

“对了，”季卷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密封多层的油布包，“这个给你们。”

“这什么？”还挺沉，雨杉在手里掂了掂，“好臭。”

“头。”

“……？”

季卷知道无畏内部有专门的善后部门，针对人群就是灵异事件中的牺牲者。

将老管家的头转移给雨杉后，季卷问起了周不烦那个宅子的事情，“……总觉得那个房子有古怪。”

雨杉她们也对这个老宅完全不知情，“我们查看了宅子里的阵法，确实是老师的手笔。”

“那蛇妖呢？哪来的？”

雨杉抬眼看到季卷正静静地看着她。

雨杉挑眉，“你想说那只蛇妖是老师养的？”

季卷：“90%。”

“……这种话只能在我这里说。”雨杉表情透露出些玩世不恭，“你不会想知道别人听到这种揣测的反应的。”

“是很严重的指控么。”季卷没太搞明白情况，家里关着只恐怖的千年蛇妖而已，在这个世界不算很出格的事吧。

“不算。”雨杉耸耸肩，“只是大家对于老师的事情看法都比较偏激，你最好别提。”

季卷：“可以理解。”

雨杉也算是善意提醒，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将来同事们的某种忌讳。

“我明天就回家住了哦，你们有事可以叫我。”既然加入他们无畏了，那该做的事她会去做，“我听说你们最近很缺人手。”

“行。”雨杉没准备强求她住过来，她拿出手机，“那加个好友？有事我直接发信息。”

季卷瘫着脸：“……我没手机，留我家固定电话给你吧。”

雨杉一惊：“你为什么不买手机？”

“没钱。”

雨杉心虚了一小下，她摸了摸头，“我记得好像可以找组织里申请一个。”

季卷眼睛刷地亮了！

还有这种好事！

“我去帮你问问荆冀吧。”

住院第三天季卷就彻底拆除纱布了。

医生啧啧称奇，“难以置信，这是你的能力吗？”

“能力？算是吧。”严格来说应该算金手指。

据她所知无畏内部的医生都是拥有治疗能力的除灵师兼职的，所以大家伤势恢复快除了身体素质比较好，也是得益于这些特殊能力者。

当然再快也不可能和季卷这种比。

刚好雨杉和荆冀过来送行，顺便带了个新手机。

季卷高高兴兴地接过去。

荆冀说：“我们的联系方式都帮你存上了，软件也加了好友。”

“谢啦，有事记得叫我。”她挥挥手，“不用送啦，我自己坐车回去。”

在雨杉的大度折扣之下，她的欠款已经还清了，甚至还余下了200快巨款。

她决定拿出2块钱出来坐公交。

“师弟，你伤太重了，留下养伤吧。”见周不言也要跟出去，荆冀提醒道。

周不言愣了下，停下脚步。

……

快到公交站附近，季卷小心地四处看了看。

——应该没人跟踪。

一阵风刮过，她随着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