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灰色的云层下,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出,从主干道驶向小路。
助理沉默着望向后视镜,坐在一边的华原京野不发一言。
“事情的经过我已告知经纪人,那些娱记该好好敲打一下了。”华原滑着手机屏。
“车子在前面停下,我在海边散会儿心,你开车回去时注意安全。”华原京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今天辛苦你跑这一趟。”
“没事。”助理摇头。
华原京野打开车窗,他已经嗅到了海岸边潮湿的气息。
现在是涨潮,助理张了张口,想劝华原京野离开。
但华原京野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车刚一停稳就迫不及待离开车内。
“回家去吧,不必担心我。”华原京野挥了挥手,“明天再见。”
最终,助理将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启动车辆离开。
华原京野这才放松地呼出口气来。
他随便找了张海边的长椅坐下,听着耳畔海浪卷上沙滩又缓慢褪去的声音。
还挺催眠。
他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一首熟悉的音乐在这时响起,华原京野把手机拿到身前。
看着来电显示上写着飞鸟两字,华原京野微笑起来,手指滑动接听后放手机在耳边:“啊呀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没有接通哦?”
“是吗?那我挂断了?”手机里传出鸟取织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
“别呀别呀,开个玩笑。”华原京野连声道,“好不容易等到你找我聊天,我怎么可能不接你的电话呢?”
“那么,有什么事找我吗?”
鸟取织不用想象都知道华原京野现在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
她打开了面前的小电灯,温暖的黄色灯光铺满了整张书桌。
她小心检查着手里一盆多肉植物的情况,一边问:“你今天下午干了什么?我应该不至于在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你的名字吧?”
“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什么很容易违法乱纪的人么?”华原京野拖长声音,显得有点懒洋洋的。
“少来了。”鸟取织翻了个白眼,“我还不了解你。”
“好吧,出了点小状况,没准还是你期待的那种乐子。”华原京野抬眼看着月亮。
鸟取织笑了:“那你可一定要讲讲,我可喜欢看你的热闹了。”
“其实也没有多了不起,被狗仔挤到小酒馆碰上以前的好友了。”华原京野说,“然后我们喝了点酒,结果不幸碰到了个案子,就这样被带去警局了。”
“这么简单?中间省略了亿点细节吧?”鸟取织冷笑。
华原京野垂下头:“你想听吗?可是我现在在海边,风很大的,张嘴就是一口沙子。”
“不如你讲讲为什么你今天会出现在警视厅?”华原京野语气轻快,“遇到什么麻烦了?求我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解决,毕竟我在警察那里也算有点人脉。”
虽然今天才和人脉们重新见面就是了。
华原京野心想。
耳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啧,坏脾气。
华原京野在心里对着鸟取织指指点点,面上从容地把电话拨了回去。
“滚。”鸟取织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那不行的,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呢。”华原京野说,“我说真的,你不会指望我一个人应付俩孩子吧?不会吧?”
“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嘛,我看你最近过得不还挺好的?”鸟取织看了眼自己的美甲。
“而且你去海边做什么?都已经这么晚了。”
“你心情不好吗?”
华原京野扬起眉毛,很干脆地承认了:“有一点。”
“只是稍微,稍微一点点。”华原京野隔空比划,“感觉有点寂寞。”
“因为和以前的朋友见面了?”鸟取织问。
华原京野歪过头:“怎么说呢,感觉那段时间已经很遥远了。”
“不许提年纪大哦。”电话那头传来鸟取织警告的声音。
“不知不觉走偏到另一条成功的道路上去,觉得有点唏嘘。”华原京野轻咳一声,“嘛,不过也没什么必要,你看我现在也实现了很多人的梦想啊。”
“你知道炫耀这个只会让我握紧拳头思考着怎么过去捶你一顿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毕竟理想这种东西我压根没有过。”鸟取织小心扒拉掉手里那盆多肉根部枯萎的叶片,“我成年后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生存。”
“那不聊这个,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警视厅?”华原京野从善如流地说。
鸟取织拿起喷壶,手机夹在肩膀和脖颈中间:“不然我们还是聊回人生与理想?”
“所以你果然遇到麻烦了吧。”华原京野选择性耳聋了一回。
“已经解决了哦。”鸟取织放下手里的东西,“四舍五入就是没有遇到麻烦。”
“让我猜猜,你出差回来后那段时间吧?”华原京野再一次无视了鸟取织的回复。
“你是不是过灵感了?”鸟取织忍不住骂了一句。
华原京野耸肩:“这种事情我都不用过灵感,你什么时候找工作能忙到连请弥夏和晃君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说到这儿,你有没有觉得弥夏他们和柯南离得太近了?”鸟取织问。
华原京野一个走神,海浪卷湿了他的裤脚。
华原京野嫌弃地甩了甩鞋:“你有意见?”